“住手!”闻讯赶来的杜明远看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一声怒吼如同炸雷!
两人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杜明远脸色铁青,指着他们,手指都在颤:“好啊!真好!为了口吃的,自己人打自己人!成何体统!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我这个县令?!”
李火火梗着脖子,委屈道:“大人!是钱扒皮太欺负人!吃肉还扣扣搜搜,俺饿!”
钱多多哭丧着脸:“大人!俺冤枉啊!肉就这么多,不省着点,往后日子咋过啊?李火火他还要打人!”
孙慢慢慢悠悠地揉着胳膊,慢悠悠地补充:“……大……人………………肉………………确………………实………………快………………炖………………没………………了………………”
杜明远看着眼前这三个:一个莽撞饿死鬼,一个抠门守财奴,一个慢半拍和事佬;再看看那锅被搅和得差不多了的猪肉炖粉条,以及周围一群饿得眼冒绿光、却不敢说话的衙役……他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饥荒困顿,御赐的银子不敢动,好不容易买点肉,还没吃进嘴,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先为这个打起来了!
这官当得……真他娘的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声音沙哑道:“都把家伙放下!李火火,向钱多多和孙慢慢道歉!钱多多,肉重新分,按出力多少,稍微……宽松些。孙慢慢,受惊了,多给你加一勺。”
三人低着头,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
杜明远疲惫地摆摆手:“都吃饭吧。”
这顿期盼已久的“团圆饭”,最终在一种极其压抑和尴尬的气氛中进行。肉吃在嘴里,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经此一闹,三杰之间原本亲密无间、插科打诨的关系,仿佛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李火火觉得钱多多不近人情,钱多多觉得李火火自私莽撞,孙慢慢则默默叹气。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离心,寸步难行。
内部的裂痕,往往比外部的压力更加可怕。
杜明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若不能尽快化解这矛盾,拧不成一股绳,平安县这艘破船,恐怕真就要在风雨中散架了。
可他该如何调停?是用县令的权威强压?还是用兄弟的情谊感化?
这比审任何案子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