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火暗叫不好!行藏暴露了!
是打?是跑?还是喊?
他脑子一热,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符合他性格的做法——他猛地从树后跳出来,抡起铁尺,虚张声势地大吼一声:“呔!哪来的毛贼!敢在你李爷爷地盘上搞鬼!站住!”
那蒙面人显然没料到附近有人,更没料到这人如此莽撞地跳出来!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凶光一闪,非但没有逃跑,反而猛地一跺脚,朝着李火火迎面冲来,速度极快!同时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闪过,竟是一把短匕!
李火火没想到对方如此悍勇,还敢反冲!他下意识地抡尺格挡!“铛”的一声,铁尺与匕首撞出火星!那蒙面人力气不小,震得李火火手臂发麻!
“好家伙!还是个硬茬子!”李火火来了狠劲,正要扑上去厮打,那蒙面人却虚晃一招,猛地侧身,一脚踢起地上的一片尘土,迷了李火火的眼,趁机转身就往林子深处狂奔而去,身手矫健得惊人!
“呸呸呸!”李火火揉着眼睛,气得哇哇大叫,“狗日的!使阴招!别跑!”他拔腿就追!
可那蒙面人对地形似乎颇为熟悉,三拐两拐,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密林黑暗中。李火火追了半天,连个衣角都没摸到,反而被树枝刮了好几下,气得他对着空气猛挥铁尺。
“妈的!跑了!”李火火喘着粗气,懊恼不已。人没抓住,也没看清脸。但他肯定了两件事:第一,那劲装男子绝对是高峻的随从!第二,那蒙面人绝非善类,身手了得,且与高峻随从暗中交接了重要东西!
他不敢怠慢,也顾不上巡夜了,赶紧掉头,一溜烟跑回县衙,连滚带爬地去敲杜明远的房门。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李火火压着嗓子,急吼吼地把夜里所见所闻,如何撞见密会,如何听到零碎词,如何交手失败,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最后还强调:“大人!那跑掉的随从,马背上驮的包袱不小!肯定是要紧东西!那蒙面人,凶得很!绝对是高阎王一伙的!”
杜明远听完,面色凝重如水。深夜密会、驮物离开、提及“司里”、“痕迹”、“口风”、蒙面凶徒……这一切,都指向高峻及其背后的州府巡检司,正在紧急处理某些不想被发现的“痕迹”或转移重要物品!
李火火这误打误撞的巡夜,虽然莽撞依旧,却可能撞破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包袱里是什么?是贾清廉、吴仁义案中可能牵连到州府官员的原始账册或证物?还是其他更要命的东西?
那蒙面人又是谁?是州府安插在平安县的另一颗棋子?
高峻明面上在驿馆写报告挑刺,暗地里,却已开始行动了!
杜明远感到事态紧急,必须立刻采取应对措施。
“李火火!”
“俺在!”
“今夜之事,绝密!对任何人不得提起,尤其是钱多多和孙慢慢!否则,军法从事!”杜明远厉声道。
“是!俺明白!烂肚子里!”李火火赶紧保证,虽然他不明白为啥要瞒着那俩活宝。
“你立刻带两名绝对可靠的心腹,沿官道往州府方向追!不必拦截,只需远远跟踪,查明那随从最终进入州府何处、与何人接触!切记,只许跟踪,不许动手,更不可暴露行踪!”
“得令!”李火火兴奋起来,抓贼追凶,这可是他的强项!
李火火领命而去。杜明远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沉沉的夜色,目光锐利如鹰。
高峻,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这场暗斗,已然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