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脸色一白,强辩道:“那……那是我祖传的!我……我藏起来防贼的!”
“祖传?”柳青天拿起一份周扒皮的供词,“周扒皮供认,此乃刀疤刘死前低价当与他!账册记录,你上月以‘购置法器’为名,从库房支取白银二百两,与周扒皮所言数额吻合!这二百两,去了何处?”
赵氏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你不知衙门事?”柳青天又拿起一沓“规矩费”条子,上面赫然盖着赵氏的私印!“这些条子,可是你签发?钱多多收取的‘规矩费’,七成上交于你!账房有记录!人证物证俱在!”
柳青天每说一句,就拿起一件证据。账册、供词、条子、赃物……一件件,一桩桩,砸在赵氏面前!
“相夫教子?弱女子?”柳青天声音陡然凌厉,“本官看你是蠹役硕鼠!贪得无厌!操纵讼狱!吸食民脂民膏!平安县衙,几乎成了你赵家的私产!百姓提及你‘赵钱袋’之名,咬牙切齿,恨入骨髓!你还敢在此装疯卖傻,咆哮公堂?!!”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赵氏被骂得浑身发抖,脸上厚厚的脂粉被眼泪鼻涕冲出一道道沟壑,像一张破碎的面具。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撒泼,在绝对的力量和铁证面前,被撕得粉碎!
“我……我……”赵氏瘫软在地,眼神涣散,最后的力气也耗尽了。她突然猛地抬起手,不是求饶,而是……疯狂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啪!啪!啪!”
声音清脆而刺耳!
“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我该死!我鬼迷心窍!大人!饶命啊!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把钱都拿出来!都还给百姓!求求您!饶了我吧!呜呜呜……”她从泼妇骂街,瞬间切换到痛哭流涕的忏悔模式,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红肿起来。
柳青天看着她这前后判若两人的丑态,眼中只有无尽的厌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冷冷道,“你的眼泪,洗刷不了你的罪孽!更抵不了平安县百姓的血泪!”
“来人!”柳青天厉声道,“将赵氏拖下去!严加看管!其家产,悉数抄没!待核清数额,发还受害百姓!”
“是!”铁鹰一挥手,两名亲兵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软成一滩烂泥、还在无意识哭嚎的赵氏拖离了公堂。
公堂之上,终于恢复了寂静。
只有地上被赵氏翻滚时扬起的灰尘,还在空中缓缓飘浮,混合着她留下的眼泪、鼻涕和……一丝绝望的唾沫星子。
所有人都被这出突如其来的闹剧惊呆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柳青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钱多多、李火火和依旧慢半拍的孙慢慢,知道今天的戏,还没完。
但赵钱袋的时代,在她自己撒泼打滚的哭嚎声中……彻底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