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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梅岭镇破四邪缠,梅疗渐解痹症危(1 / 2)

梅岭镇的风是裹着梅香的刀子——阿禾清晨抵达时,寒雾从梅岭深处漫出来,沾在梅花瓣上凝成碎露,打在脸上凉得沁骨,空气里飘着清甜的梅香,却藏着刺人的湿寒;正午日头穿破雾层,热风突然卷着梅花粉扑来,晒得梅枝发烫,刚沾在身上的露气瞬间蒸发,皮肤干得发紧,像裹了层细梅绒;到了黄昏,寒雾又卷土重来,热风的余温混着潮气,在梅枝间织成冷网,连马车上的铜铃都结着层薄霜,晃起来“叮铃”声里带着冷意。他把枫溪镇送的枫絮巾裹在颈间,怀里的《古法新用手记》被寒雾与热风交替浸得半软半脆,纸页上梅岭镇贴的梅枝标本旁,新画的梅花蜜图案还沾着墨痕,被梅雾晕出一圈淡粉痕。

“大夫!快跟俺走!俺家阿雪快喘得没气了!”个穿粉布短打的姑娘踩着梅间小径冲过来,裤脚沾着梅露和泥,手里攥着一截滴着梅汁的鲜梅枝。姑娘叫阿梅,是梅岭镇的梅农,她家的阿雪刚六岁,昨天跟着她在梅岭采梅花蜜,白天晒了热风,夜里又遭了寒雾,今天一早就咳得直不起腰,胸口憋得像塞了团湿梅絮,关节肿得发亮,皮肤还起了一片青斑,连梅蓝都提不动。

阿禾跟着阿梅往梅岭深处跑,脚下的小径铺着厚厚的梅瓣,一会儿滑腻沾露,一会儿干燥起屑,好几次他都得扶住梅杆才没摔进梅丛。阿梅家的梅楼搭在梅林边缘,楼底的梅桩浸在雾湿的泥土里,阿雪躺在铺着干梅蕊的竹床上,脸色苍白得像梅纸,嘴唇泛着青紫,每咳一次都要抓着胸口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杂音;他的膝盖和手腕肿得像刚绽的梅苞,按下去陷坑半天弹不回来,青斑顺着胳膊爬满肩头,一碰就疼得哭:“姐……冷……肺疼……”更吓人的是他的手心,按下去没有半点弹性,指甲盖泛着淡白,连指尖的血纹都看不清——热风耗气血、寒雾凝湿邪、梅雾带风邪、湿寒缠筋骨,四邪缠成“梅岭寒热风湿复合痹”,把肺、关节、皮肤、筋骨全缠成了死结。

阿禾赶紧弯腰掏药箱——他特意为梅岭镇备了两样关键仪器:一是筋骨肺功能综合仪(能同时测筋骨粘连度与肺通气量,判断四邪对深层组织的影响),二是皮肤湿寒检测仪(能测皮肤青斑的湿寒渗透等级,应对复合皮肤问题)。可刚拿出综合仪,就发现屏幕被梅雾结的露水滴短路,数值在“40-85”指尖乱跳,连基础的肺通气量都测不准;再摸皮肤检测仪,探头被梅花花粉堵塞,开机后只显示“皮肤电阻异常”,连青斑的湿寒等级都定不住!梅露短路+花粉堵塞的“双重故障”,让这两台仪器成了“哑掉的梅笛”,这是阿禾行医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四邪交替故障。

“这……这咋整?仪器都测不了了,咋知道孩子的筋骨粘得多重?”阿梅蹲在竹床边,手都在抖,眼泪混着脸上的梅露往下淌。梅岭镇的病本就邪门,寒热风湿四邪凑齐,往年没法治,只能靠“梅岭祭”的“挂梅祭”——把患者裹上梅花枝挂在老梅树上,说能“让梅神吸走四邪”,可去年祭典后,还是有两个孩子落了终身筋骨痛,连梅枝都握不住。

梅楼的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个穿深褐布袍的老人拄着梅木杖走进来,杖头雕着梅神像,是镇里的祭官梅伯。梅伯的袍角沾着梅露和梅泥,手里还捧着个装着梅花露的陶碗:“是梅神发怒了!阿雪昨天采蜜时惊了神梅,得用‘挂梅祭’——把孩子裹上三年生的梅花枝,挂在老梅树上浸半刻钟,梅香祛寒、梅枝祛风、梅露祛湿,神怒消了,筋骨才能松!去年阿蜜家的娃没挂,现在还天天蜷着腿哭!”

阿禾猛地抬头,指尖还停在药箱的花粉堵塞仪器上,心里却没乱——从枫溪镇的三邪到梅岭的四邪,他早练就了“以手代仪、分层祛邪”的本事。他先俯身摸阿雪的脉搏,指尖能感觉到脉搏细得像梅溪的细流,跳得又快又弱,每分钟130次:“心率过快!四邪耗空了气血,血氧肯定低于90%!”再用拇指捏阿雪的胳膊皮肤,青斑处冰凉刺骨,按下去的坑五秒才回弹:“皮肤湿寒重度渗透!湿邪已经钻进皮下组织!”接着趴在阿雪胸口听呼吸,肺里满是湿啰音,像梅露滴在干梅枝上:“中度肺炎伴气道堵塞!再拖就成呼吸衰竭!”最后让阿梅扶着阿雪试着屈膝,膝盖最多弯到25度,一按就疼得抽气:“筋骨粘连中度!寒邪把湿风邪锁进了关节缝!”

“梅伯!挂梅会害死阿雪!”阿禾的声音带着坚定,却没硬顶,“他现在筋骨已经粘连,挂在树上会拉得关节错位,像把刚粘住的梅枝硬掰断;肺里满是湿痰,树顶的寒雾会让气道痉挛,像把堵了梅絮的管子再冻住;最要命的是他皮肤湿寒重度,梅花枝的寒气会逼得湿邪钻进骨头,这辈子都好不了!梅神让梅岭长梅枝、结梅果、产梅蜜,是教咱们用梅治病,不是让咱们用梅枝害孩子!”

周围的村民挤在梅楼门口,分成两派:戴梅编帽的老梅农附和梅伯:“老规矩不能破!没挂梅祭,梅神会让梅花谢光,以后采不到蜜!”几个年轻的梅农媳妇却小声说:“听说这大夫在枫溪镇救了阿枫,他懂四邪的病!”镇西的老梅农——去年从枫溪镇探亲回来的阿枫爹,突然开口:“俺在枫溪镇见过他用草木汤分层祛邪,比挂梅管用!”

梅伯盯着阿雪蜷成一团的腿,手指紧紧攥着梅木杖,指节都泛了白。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给你两个时辰,要是阿雪能弯到45度、不咳血,就不搞挂梅;要是不行,必须按规矩来!”

阿禾松了口气,转头对阿梅说:“快!去砍三年生的鲜梅枝——要向阳的,没沾过寒雾的;再采刚熟的梅果——要红透的,没裂皮的;还有你家的梅花蜜,能拿多少拿多少!”阿梅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鲜梅枝翠绿带露,沾着梅香;梅果红透发亮,带着酸甜;梅花蜜是刚滤的,金黄透亮,还飘着梅蕊。

阿禾先把鲜梅枝削成小段,和梅果一起放进陶罐,加了点枫溪镇带的枫树根(祛湿)和竹海镇带的竹沥(润肺),用梅木炭火慢慢熬煮——梅木炭火温而持久,能让梅枝的祛寒劲和梅果的润肺劲慢慢渗出来,避免刺激筋骨:“这是‘梅枝梅果汤’,”他边搅边解释,“梅枝能祛寒祛风,梅果能润肺生津,枫树根祛湿,竹沥通肺,喝了能把四邪一层一层解开!”接着,他把梅花蜜加热,加了点草原镇带的酥油(锁暖)和雪山镇带的雪莲粉(祛风湿),调成糊状,用桑镇带的桑皮布剪成小块,敷在阿雪的肿关节和青斑上:“这是‘梅蜜雪莲膏’,梅花蜜能润皮肤,酥油能锁暖,雪莲粉能祛风湿,比挂在树上温和十倍,还能把关节缝里的湿邪慢慢吸出来!”最后,他让阿梅找块打磨光滑的梅木片,烤到温热,敷在阿雪的胸口:“这是‘温梅护肺法’,梅木的暖性能护肺,还能散梅雾里的寒邪!”

梅伯没走,蹲在竹床边盯着阿雪的胸口,手里的陶碗悄悄放在了竹桌上。阿雪喝了小半碗梅枝梅果汤,没一会儿就不咳血了,咳嗽也轻了些,阿禾趁机扶着他慢慢屈膝,膝盖能弯到35度了!可没等高兴多久,梅楼外的寒雾突然变浓,风裹着梅花粉灌进来,阿雪突然打了个冷颤,又开始剧烈咳嗽,青斑也更青了——寒雾把刚散的寒邪又逼回了身子里,梅花粉还堵了气道!

“你看!还是不行!寒邪散不了!”梅伯突然站起来,伸手就要抱阿雪,“赶紧去老梅树,再晚梅神要发怒了!”阿梅的娘“哇”地哭出声,伸手按住阿雪的肩:“再等等!再等等!阿禾大夫肯定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