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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驼铃引脉,沙塬深处觅初心(1 / 2)

乌篷船刚驶出江南运河,薄荷苗的新绿芽就转了方向——不再朝着杏花飘来的东南,而是偏向了干燥的西北。林薇指尖的脉心珠碎片泛着暖光,却比在乌镇时淡了些,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部分脉气,碎片边缘还沾着江南的水汽,在风里慢慢凝成细小的盐粒。

“怕是西北沙塬出了问题。”陆衍翻着《守脉传承录》,指尖停在夹着沙枣叶的一页,叶片已经干得发脆,却还留着淡淡的甜香,“去年路过沙塬时,老守脉人阿公说,沙塬的脉气靠‘沙泉’滋养,要是沙泉干了,脉气会淤成‘沙淤脉’,连草都长不活。”他用指腹蹭了蹭书页上的沙粒,那是去年从沙塬带回来的,此刻竟顺着脉纹图案微微滚动。

果然,行至黄河渡口时,风里突然裹来股沙枣的焦香。一个背着羊皮囊的少年正蹲在渡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块干裂的沙枣糕,咬一口就掉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晒得黝黑的脸上沾着沙粒,颧骨处有片淡红的晒斑,羊皮囊上绣着个褪色的驼铃图案,囊口漏出半张泛黄的羊皮地图,地图边缘被手指磨得起了毛边。“你们是长安来的医官吧?”少年声音发哑,像被沙粒磨过,递过来的沙枣糕硬得硌牙,“沙塬的沙泉干了,阿爷说,只有你们能救沙塬。”

少年叫阿石,是老守脉人阿公的孙子。三个月前,阿公在找沙泉时踩空了沙坡,摔断了右腿,临睡前把羊皮地图塞给阿石,枯瘦的手攥着他的腕子:“这图上标着沙淤脉的脉眼,红丝线绣的地方,你去找长安的守护者,他们懂怎么引脉气。”可阿石揣着地图走了半个月,却总在渡口徘徊——他见过阿爷摔断腿时的血染红了沙粒,见过村民们背着行囊往南迁时的落寞,更怕自己连脉眼的影子都找不到,让沙塬彻底没了指望。

往沙塬的路上,马车换成了骆驼。阿石牵着领头的老骆驼,骆驼叫“风影”,是阿爷养了十年的老伙计,脖子上的驼铃叮当作响,铃声里带着沙塬特有的干燥,每响一声,风影的耳朵就抖一下。“阿爷以前总说,驼铃声能引脉气。”阿石摸着驼铃上的铜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缝里还嵌着沙粒,“我试了好几次,从沙泉坑走到沙枣林,风影都没停过,沙泉还是没水,村民们都开始往南迁了,李阿婆走的时候,还把她的老陶罐留给了我。”他从羊皮囊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陶罐,罐底印着个“枣”字,是李阿婆装沙枣用的,罐口还留着淡淡的甜香。

沙塬的风裹着沙粒,吹得人睁不开眼。远远望去,原本该长着沙蒿的地方,现在只剩裸露的黄土,土块裂得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几处干涸的沙泉坑像疤一样留在地上,坑底的沙粒泛着死灰。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几个老人,手里攥着干瘪的沙枣,枣皮皱得像纸,看到阿石带着人来,浑浊的眼里先亮后暗:“阿石,你阿爷的腿好了吗?沙泉……还能有水吗?”说话的是张阿公,他的拐杖是用沙枣木做的,杖头被磨得光滑,上面刻着“守沙”两个字。

沈知远蹲在沙泉坑边,指尖按在土里,沙粒从指缝漏下去,能感觉到脉气像被沙子裹住的细流,堵在地下半尺处——指尖触到的地方,比周围的土暖半分,正是“沙淤脉”的征兆。“得先找到脉眼,把淤住的沙气疏开,沙泉才能再出水。”他掏出药箱里的“通淤散”,是用西海的盐晶磨成细粉,混了麦村的炒麦芽和沙枣粉,药粉泛着淡黄,闻着有股沙枣的甜香,“这药能化沙淤,可需要有人带着地图,找到脉眼的准确位置,脉眼的脉气最暖,摸上去像揣了颗晒热的沙枣。”

阿石攥着羊皮地图,后退了半步。他想起阿爷摔断腿时,沙粒上的血被风吹干的模样,想起村民们背着行囊离开时,李阿婆塞给他陶罐的手在抖,声音里带着颤:“我……我找不到脉眼,阿爷都没找到,我更不行。”说着就要把地图塞给林薇,指腹蹭过地图上的红丝线,那是阿爷用自己的头发混着丝线绣的,此刻却像烧得他手疼。

“我以前也怕认不出草药。”小石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的草药笔记递过去,笔记的封皮是用薄荷叶压的,已经干了却还泛着绿,里面画满了歪扭的草药图,旁边用铅笔写着“沈叔叔说:认草药要慢慢来,守脉也一样”,字迹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被橡皮擦过,“你看,这是沙塬的沙枣叶,我昨天刚画的,陆叔叔说,沙枣叶的脉纹和沙塬的脉气是通的。你比我们懂沙塬,知道风影在哪里会停,知道沙枣什么时候熟,肯定能找到脉眼。”小石头指着笔记上的沙枣叶,叶尖画得有点歪,却特意标了“脉气暖处叶更绿”。

阿石看着笔记上的字,又看了看村口老人们期盼的眼神——张阿公的拐杖在土里戳了个小坑,李阿婆留下的陶罐在他怀里温着,慢慢握紧了羊皮地图。地图展开时,红丝线绣的脉眼标记在阳光下泛着淡光,阿爷的笔迹在旁边写着“脉眼在老驼铃响三声的地方,风影会停”。他牵着风影往沙塬深处走,驼铃在风里响着,每响一声,他就蹲下来,把掌心贴在土里——那是阿爷教他的法子,脉气暖的地方,掌心会有微微的麻意,像被晒热的沙粒轻轻蹭着。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风影突然停住脚步,脖子一扬,驼铃连响三声,声音比之前清亮。阿石蹲下身,掌心刚贴在土里,就感觉到股微弱的暖脉气,顺着掌心往胳膊上爬,像揣了颗晒热的沙枣。“找到了!脉眼在这里!”他兴奋地喊起来,声音在沙塬上回荡,惊飞了远处的沙雀,手里的地图差点掉在沙里。

村民们听说找到脉眼,都扛着老物件赶来:张阿公拄着沙枣木拐杖,杖头的“守沙”二字在阳光下亮着;几个婶子抱着李阿婆留下的老陶罐,罐里装着刚捡的沙枣;连村里的孩子都抱来自己玩的沙陀螺,陀螺上的木纹沾着常年的沙粒,有的地方还刻着自己的小名。“这是我阿爷的旧羊皮袋,装了二十年沙枣,最懂沙塬的气!”一个穿蓝布衫的少年扛着个旧羊皮袋,袋口磨得发亮,上面绣着个小小的沙枣图案。

林薇将五脉信物的余泽撒在脉眼周围:南海的珊瑚粉融在沙里,泛出淡红的光,像撒了把碎胭脂;西海的盐晶碎埋在土中,引着脉气往上爬,沙粒上凝出细小的水珠;东海的铜钉屑闪着微光,混在沙里像星星;归墟的螺壳粉飘在地面,被风吹得绕着脉眼转;中州的灯盏碎片压在脉眼中央,泛着淡淡的暖光。“大家把老物件围着脉眼摆成圈,跟着驼铃声喊‘脉气顺,沙泉涌’!”林薇话音刚落,阿石就晃动风影的驼铃,铃声清亮,盖过了沙风的呼啸,风影的耳朵跟着铃声抖,像是在应和。

村民们跟着喊起来,声音混着沙风飘在半空,老物件上的气像淡白的烟,慢慢融进土里——羊皮袋的气带着沙枣香,陶罐的气泛着湿润,沙陀螺的气裹着孩子气,沙枣木拐杖的气沉得像老沙塬。脉眼处的土突然泛出淡黄的光,光顺着老物件的方向流动,像条暖融融的小溪,干涸的沙泉坑开始渗出细小的水珠,水珠落在沙粒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可就在这时,一阵沙暴突然袭来,沙粒像石子一样砸在人身上,打得脸生疼。脉眼的光瞬间暗了下去,阿石手里的羊皮地图被风吹得翻卷,差点飞出去!“快用老羊皮袋挡沙!”阿石突然喊起来,他想起阿爷说的“沙塬的脉气怕沙暴,得用羊皮挡,羊皮能吸沙气”。村民们立刻举起旧羊皮袋,围成个圈挡住沙粒,羊皮袋被沙暴吹得鼓鼓的,却牢牢护住了脉眼周围的光。

沈知远趁机掏出银针,指尖捏着针尾,稳稳地扎在脉眼周围的“沙脉穴”——这是他昨天在渡口查古籍时记下的穴位,扎的时候要贴着沙粒的方向,不能太用力,怕伤了脉气。银针泛着淡光,像几根小蜡烛,稳稳地托住了快要散开的脉气。“阿石,把沙枣粉撒在针尾上,沙枣粉能补沙脉的气!”沈知远的声音被沙暴吹得有些飘,却依旧沉稳。

苏沐在骆驼旁边支起个小灶,灶上放着个旧陶壶,是从村民家里借的,壶底印着“泉”字。她往壶里加了阿石带来的沙枣、江南的新米,还有点薄荷干,用风影驮来的水慢慢煮着,沙枣粥的甜香混着薄荷的清凉,飘得满沙塬都是。“阿石,喝碗粥补力气!”苏沐端着个粗瓷碗,碗边有个小小的豁口,却洗得干干净净,“粥能补气血,气血足了,引脉气更稳。”阿石接过碗,粥温温的,沙枣的甜混着米香,喝下去暖到了胃里,眼泪突然掉进碗里——这是他离开沙塬后,喝到的最像家的味道,像阿爷以前煮的沙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