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了一天路,都很疲劳,你们也上楼歇歇吧?”
雷刚却摇了摇头,态度温和但异常坚定:
“何科长,您的好意我们明白。”
“但车上那几桶备用汽油,也是重要物资,这年头金贵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们五个人,轮换着守,完全没问题。”
“白天在车上也能眯会儿,不耽误。”
“守着点,我们心里踏实,您和司机同志们也能睡得更安稳。这是我们该做的。”
何卫国看着雷刚黝黑脸庞上那不容置疑的神情,知道再劝也是徒劳。
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对自己的职责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和信念。
他用力拍了拍雷刚的肩膀,不再勉强:
“好!雷刚同志,那就辛苦你们了!”
“一定要注意保暖,夜里冷。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是!何科长放心!您快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路还长着呢,全靠你们掌方向盘!”
雷刚露出一个难得的、浅浅的笑容。
何卫国点点头,这才转身往楼梯走去。
刚踏上几级台阶,迎面下来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也穿着类似厂服的衣服,看样子也是个跑长途的司机。
那人看到何卫国身上的轧钢厂厂服,主动笑着搭话:
“哟,同志,红星轧钢厂的?跑长途啊?”
何卫国停下脚步,礼貌地点点头:
“是啊,出差。同志你是……?”
“我啊,市肉联厂的!”
那汉子嗓门挺大,透着股豪爽劲儿:
“你们这是往哪去啊?”
何卫国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含糊答道:
“往北边去,厂里有点生产任务。”
他顺势反问:“你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啊,去内蒙!”肉联厂司机说到这个,似乎来了兴致:
“去拉几头好种猪回来!”
“种猪?”
何卫国确实有些意外:
“你们肉联厂……还自己养猪?”
在他的印象里,肉联厂更像是计划体制下的屠宰和配送中心,负责接收调拨来的生猪,加工后再按计划分给各单位。
“那可不!”司机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
“光靠上头调拨和从
“咱们厂自己有养殖场,规模还不小呢!”
“不然这么大个四九城,多少厂子、机关、部队的伙食团指着咱?”
“不够分啊!”
“自己养一部分,心里才有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