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立刻笑逐颜开，拉着林芝天舞往楼梯跑，裙摆扫过玉柱时，惊起一串冰晶般的魔法光点。林宇望着她们的背影，又看了眼星盘上黑木林的方向，指尖在星象仪边缘轻轻敲击着——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苏丹是经验丰富的将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三、森林腹地的暗影
黑木林的正午本该是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点的时刻，但此刻却被一层诡异的灰雾笼罩。尼克莱站在一棵千年古树的树洞里，猩红的眼眸透过树皮的缝隙，注视着不远处精灵射手的巡逻队。
这位吸血鬼之王穿着黑色的贵族礼服，袖口绣着银色的蝙蝠纹章。他优雅地抬手，指尖划过树干上渗出的树脂，那些晶莹的液体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便化作黑色蒸汽。身后传来翅膀扇动的轻响，三名吸血鬼伯爵落在他身后，单膝跪地，猩红的披风在地面上铺开，如同凝固的血液。
“精灵的巡逻队每刻钟经过一次，携带的月光草箭矢对低级吸血鬼有克制作用。”为首的伯爵低声汇报，声音里带着对阳光的忌惮——即使在灰雾笼罩的森林里，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还是泛起轻微的灼烧感。
尼克莱轻笑一声，露出尖锐的獠牙：“苏丹倒是谨慎，可惜他算错了一步。”他抬手指向树洞里隐藏的法阵，那是用三十六个精灵俘虏的鲜血绘制的暗影传送阵，“告诉前锋部队，按原计划渗透，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伯爵们领命退去，化作三道黑影消失在林间。尼克莱走出树洞，优雅地整理着领带。他能感觉到周围古树散发的生命魔力，如同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但这股力量对他而言并非阻碍——三个月来，他用一百个活人献祭，换来暗影牧师的“生命伪装”诅咒，能将自己的亡灵气息伪装成普通的森林生物。
这是阿兰提尔给他的任务。那位巫妖领主表面上在边界布置防御，实则是为了吸引精灵主力的注意力，让他能趁机潜入黑木林腹地，寻找传说中的“生命之泉”。据说只要能污染那处泉水，整个埃拉西亚的森林都会枯萎，精灵王国的魔法屏障也会随之瓦解。
“苏丹统领，西北方向的陷阱被触发了！”远处传来精灵射手的呼喊，伴随着箭矢破空的锐响。尼克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他故意让低级吸血鬼触发的陷阱，目的是确定精灵防线的薄弱点。
他化作一道黑影，贴着地面滑行，避开精灵设置的魔法感应线。经过一处开满蓝色小花的草丛时，他停下脚步——这种名为“醒灵草”的植物对亡灵气息极其敏感，只要靠近就会绽放红光。他从怀中取出个水晶瓶，倒出几滴墨绿色的液体洒在草丛上，醒灵草瞬间枯萎变黑。
这是用尸毒和暗影魔法调配的药剂，是他专门为这次潜入准备的。三个月前在墓园的实验室里，他花了整整七个夜晚才研制成功，能在一刻钟内屏蔽任何生命感应魔法。
“还有三英里就到生命之泉的外围结界了。”尼克莱看着掌心浮现的魔法地图，上面用鲜血标记着泉水的位置。这张地图是从一个被俘的精灵祭司那里逼问来的，代价是吸干了对方的血液。他能想象到苏丹发现祭司失踪时的暴怒，却丝毫不在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精灵的抵抗不过是徒劳。
穿过一片荆棘丛生的峡谷，前方出现了一片散发着白光的湖泊，那就是生命之泉。泉水中央有棵开满银色花朵的巨树，树干上缠绕着淡绿色的结界光幕。几名精灵德鲁伊正在湖边巡逻，手中的法杖散发着治愈魔法的光芒。
尼克莱藏身于一块巨石后，耐心等待着。他知道德鲁伊的巡逻会在黄昏时分换班，那是结界力量最薄弱的时刻。他从怀中取出个黑色的头骨，那是用战死的圣骑士头骨制作的魔法容器，里面封存着足以污染整个湖泊的瘟疫之力。
夕阳西下时，森林里响起清脆的钟声，德鲁伊们开始换班。就在结界光幕出现一丝波动的瞬间，尼克莱动了。他化作一道黑风掠过湖面，手中的头骨容器朝着泉水掷去。
“是吸血鬼！”德鲁伊们发出惊呼，法杖同时指向空中。绿色的藤蔓从地面钻出，试图拦截头骨容器，但已经太迟了——容器在接触到泉水的瞬间炸裂，黑色的瘟疫之力如同墨水般在湖水中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银色的花朵纷纷枯萎，清澈的泉水变得浑浊发臭。
尼克莱落在巨树枝桠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结界光幕在瘟疫之力的侵蚀下泛起涟漪，颜色从翠绿变成灰黑。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生命魔力正在迅速衰退，就像听到美妙的乐章。
“抓住他！”苏丹的怒吼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尼克莱抬头望去，只见数十名精灵射手正从林间冲来，为首的正是那位精灵统领，他的弓弦上搭着三支闪烁着金光的箭矢——那是用神圣橡木制作的破魔箭，专门克制高阶亡灵。
尼克莱非但没有撤退，反而张开双臂，露出优雅的笑容：“苏丹统领，多谢你替我守住边界，让我能安心完成使命。”他指尖凝聚起一道黑色的能量球，“现在，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黑暗了。”
箭矢与能量球在半空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尼克莱借着爆炸的掩护化作蝙蝠群，朝着森林深处飞去。他能听到身后精灵们愤怒的呼喊，却笑得更加灿烂——生命之泉已被污染，结界即将崩溃，用不了多久，整个黑木林都会成为亡灵的乐园。
而远在冰河之城的冰冠合心塔内，林宇正和家人围坐在餐厅里享用晚餐。餐桌上的通讯水晶突然闪烁了一下，显示有来自黑木林的消息接入。林宇伸手去拿水晶，却没注意到窗外的夜空里，代表黑木林的星辰已经彻底熄灭。
“父亲，是苏丹叔叔的消息吗？”林芝天舞咬着勺子问道，脸颊上沾着奶油。
林宇点头，按下了接听键，却只听到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以及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