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桶在峡谷里炸开的黄烟还没散,三匹银飞马突然从烟里冲了出来。格鲁翻身落地时,斗篷上还沾着精灵森林的针叶:“罗兰德国王的骑士团已经到了第二隘口,凯瑟琳王后让我带句话——山德鲁在迷雾森林里藏了二十具巫妖棺材,每具棺材都连着通往城堡粮仓的地道。”
科尔格往火堆里添了块硫磺矿石,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蓝绿色:“难怪这些骨龙打不完,是在拖延时间!”他突然指向西北方的沙丘,那里有东西在反光,“看!那些混蛋在挖咱们的水源!”
肯洛-哈格的战斧脱手飞出,精准地劈断了正在汲水的骨爪。格鲁的长弓同时响起,三支银箭组成三角阵,将躲在沙丘后的黑袍巫师钉在地上。巫师的兜帽被风吹掉,露出一张溃烂的脸——他的左手上,戴着枚蛇形戒指。
“是墓园的三阶巫师。”格鲁拔出箭簇时,发现巫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这些人被寄生了,暗影虫在控制他们的行动。”他突然按住耳后的通讯符石,符石传来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林宇说……魂痕伤疤部落……孩童骸骨……”
“什么?”肯洛-哈格凑近符石时,硫磺火焰突然“噗”地熄灭——地面正在轻微震动,像是有巨大的生物在地下穿行。
格鲁突然拽住两人往哨塔跑:“是暗影兽!至少十只!它们能感知活人的心跳,快进结界!”
三人冲进哨塔的银质结界时,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黑色的潮水——那些暗影兽长得像没有皮的鬣狗,眼睛是两团跳动的绿火。肯洛-哈格看着它们用利爪刨刮结界的银壁,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传闻:“冻土瘟疫时,这些怪物就是这样攻破冰河之城的外城墙的……”
科尔格的箭簇突然指向南方:“那是什么?”
地平线上,一道金色的光带正在逼近。格鲁的符石突然亮起,凯瑟琳王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是圣骑士团的‘神圣光辉’,林宇的母亲说,这光芒能驱散暗影虫——你们守住哨塔,我们三个时辰后到!”
四、黑曜石王座的裂痕
摩莉尔的尾尖扫过地下城的黑曜石王座时,裂缝里渗出的岩浆在地面汇成小溪。跪在殿下的反叛部落首领已经被烧得只剩半具骨架,焦黑的手里还攥着半截图腾柱——柱顶的龙徽被人用利器刮过,露出底下刻着的骷髅头。
“第三十七个。”摩莉尔的鳞片在火光中泛着血红色,“这半年来,第三十七个部落首领敢在图腾柱上刻罗德-哈特的徽记。”她突然喷出一口龙息,将骨架烧成灰烬,“告诉魂痕伤疤部落的大萨满,三天内把所有孩童骸骨交上来,否则我就把他们的巢穴变成火山口。”
侍立在侧的红龙骑士突然单膝跪地:“女王陛下,我们在矿道里发现了这个。”他呈上的托盘里,放着枚冰蓝色的鳞片,“是从被射杀的暗影兽胃里找到的,上面有冰原之主的气息。”
摩莉尔的瞳孔骤然收缩——这鳞片的纹路,和二十年前那个在火山口救过她的人类法师所赠鳞片一模一样。当年她被其他巨龙放逐,是那个法师用三枚鳞片为她筑起结界,挡住了七昼夜的追杀。
“魂痕伤疤部落的萨满,是不是有个瞎了左眼的?”摩莉尔的声音突然放低,尾尖的岩浆滴落在地,竟凝结成透明的水晶。
“是。”红龙骑士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个萨满总戴着青铜面具,据说他能召唤冻土瘟疫时的亡灵。”
摩莉尔突然从王座上站起,巨大的翅膀撞碎了洞顶的钟乳石:“备兵。”她的利爪在黑曜石地面上划出五道深痕,“我要亲自去矿道看看——如果那个萨满真是他,你们就把魂痕伤疤部落的成年男性全部献祭给火山。”
矿道第三岔口的暗影还没散去,魂痕伤疤部落的萨满正围着祭坛跳舞。他们的青铜面具在火把下泛着冷光,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新添了三具孩童的骸骨。
“还差七具。”瞎了左眼的大萨满突然停下舞步,面具后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等凑齐十具,就能打开通往冰原的裂隙了。”他从怀里掏出半块染血的玉佩,玉佩上“冰原”二字正在渗血,“罗德-哈特说,只要献祭完成,就能让当年那个女人活过来……”
话音未落,整个矿道突然剧烈震动。黑曜石穹顶砸下的碎石中,一双燃烧着烈焰的龙瞳正缓缓逼近。大萨满的面具“咔”地裂开,露出底下那张被岩浆烫伤的脸——他的左眼里,嵌着枚冰蓝色的鳞片。
“摩莉尔……”大萨满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终于来了……”
摩莉尔的龙息停在他头顶三寸处,尾尖卷起石台上的骸骨:“这些孩子……是谁的?”
“是当年活下来的……”大萨满扯山爆发时,你为了救我,把自己的逆鳞嵌进了我的眼眶……”
龙息突然转向祭坛后的石壁,炸开的火光中,露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二十年前死于冻土瘟疫的孩童姓名。摩莉尔的利爪悬在半空,突然想起那个送她鳞片的人类法师临终前说的话:“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在瘟疫里,如果你见到一个左眼嵌着鳞片的萨满,告诉他……别再献祭了。”
五、硫磺泉的倒影
地狱深渊的硫磺泉正在沸腾。赛勒斯的赤足踩在泉眼边缘,水面映出的影像正在分崩离析——林宇在冰河之城的议事厅里展开新的防御图,罗德-哈特将巫妖名单藏进颅骨瓮,格鲁的银箭射穿了暗影兽的心脏,摩莉尔的龙息在矿道里凝成水晶……
“真是无趣的平衡。”赛勒斯的指尖划过水面,倒影里突然多出无数挥舞着骨爪的亡灵,“山德鲁的暗影虫还没成熟,摩莉尔的逆鳞居然嵌在萨满眼里,连林宇那个小子都不知道,他行囊里的骸骨其实是……”
泉水中突然升起一面血镜,镜中映出魂痕伤疤部落的祭坛。瞎了左眼的萨满正将最后一具骸骨放上石台,骸骨的胸口刻着个“林”字。
赛勒斯的嘴角勾起冷笑:“原来如此。林宇的亲弟弟,当年居然没死在冻土瘟疫里……”他从泉底捞出一柄布满倒刺的长矛,矛尖滴落的硫磺水在地面腐蚀出冒烟的深坑,“是时候让这场戏加速了。”
硫磺泉的水面突然炸裂,无数蝙蝠状的黑影冲向各个位面——有的扑向冰河之城的粮仓,有的钻进墓园的召唤阵,有的则朝着地下城的火山口俯冲。
赛勒斯看着水面重新凝结的倒影,林宇的手正按在孩童骸骨的“林”字上,眉头紧锁;罗德-哈特的符文剑划破了山德鲁的喉咙,颅骨瓮里的名单正在燃烧;摩莉尔的龙爪刺穿了大萨满的胸膛,左眼里的鳞片滚落在地,碎成星屑。
“下一步……该轮到五族联盟的裂痕了。”赛勒斯转身走向深渊深处,那里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在亮起——他的恶魔军团,已经饿了太久。
硫磺泉的最后一缕波纹里,映出林宇左臂的银白色伤疤。那道被魂痕伤疤部落箭簇划开的伤口,正在缓慢蠕动,逐渐形成一个诡异的符文——和二十年前冻土瘟疫时,那些死者额头上的印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