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云卓群言简意赅地说道。
……
其实,望月城的事情在上报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会在官场中流传开来。
很快,一封飞鹰传书便从东林郡城再次送到了东阳城。
此时的府衙内,庄承平腰系素白腰带,脸上还带着丧子的哀戚。
儿子死,老子自然不用披麻戴孝。
戴哪门子的孝。
儿子的头七尚未过去,还未下葬。
家中的灵堂尚在烧纸,浓重的悲伤还未散去,熟悉的黑暗便再次笼罩了他所在的书房。
他看着那片从墙角蔓延开来的黑暗,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耐:“你又来?”
黑暗中传来隆隆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出事了!”
这话让本就心烦意乱的庄承平更加烦躁,自从儿子出事,他就没遇上过一件好事。
关于与妖神教的合作事宜。
他还没来得及正式铺开,这些天忙着给儿子寻地安葬、处理后事,哪里有精力安排人进城刻画阵法?
“什么事?”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沉声问道。
“望月山的狼窝没了。”黑暗中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我们的帮手少了一个,若是不加快行动,恐怕会出事。”
庄承平目光骤然一凝,心中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陈斌,他心狠手辣,灭了望月山。”黑暗无视他的震惊,继续说道,“这家伙晋级速度快得惊人,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我有种强烈的不安。若是等他回来,我们的行动会遇到极大的麻烦。”
庄承平皱紧眉头,脑中飞速运转:“会不会是他身后有人撑腰?有人在暗中为他铺路?”
“我们也有此猜测,可惜望月城的眼线已经全死了,查不到线索。”黑暗中的声音顿了顿,又道,“不过还好,他与东阳剑宗有仇,估计会在望月城与对方周旋一阵。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拿下东阳城。”
庄承平将手中的白纸,尽数丢进火盆,火苗舔舐着纸张,很快便化为灰烬。
又烧了一笔钱给儿子,开心。
不过他又道:“可我只有府衙一方的势力,若是行事过于急切,恐怕会适得其反。”
“李计!”黑暗中吐出一个名字,“有了他,镇魔司的一部分力量也能为我们所用。”
“一个残废而已,他能做什么?”庄承平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可他是被陈斌废掉的。”黑暗中的声音提醒道。
庄承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你可要管好你的猪崽子,不要露出猪尾巴。”
黑暗里哼了一声,“放心,所有阵法都是现成的成品,不会出问题。”
黑暗中的声音显然对“猪崽子”的称呼颇为不满,却也没过多计较,因为在合作。
庄承平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这件事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我们虽是合作者,也没必要事事交底到穿一条裤子吧?”黑暗中传来一声嘿嘿的低笑,“不过,李计那边,就得你去拉拢了。”
“我会办好的。”庄承平沉声道。
“等你好消息!”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灵堂内重归寂静。
庄承平望着空荡荡的墙角,先是冷哼一声,随即想起惨死的儿子,泪水瞬间决堤,捂着脸哽咽道:
“我的儿啊……”
与此同时。
王立伟急匆匆地赶回府中,找到了正在后院陪伴张叶叶的王晟。
王晟正温柔地揉着张叶叶的脑袋,见兄长神色匆匆地进来,笑着问道:“大哥你这么急着找我,发生了何事?”
“出事了!”
王立伟喘了口气说道。
“什么事?难道还有比望月山覆灭更大的事?”王晟有些疑惑,他刚刚还在和张叶叶说起望月山被灭的消息。
王立伟叹了口气,语气凝重:“东阳剑宗,也被他灭了。”
王晟闻言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沉吟道:“这……东阳剑宗在东阳府盘根错节,渗透到了方方面面,这下恐怕会有不少麻烦。”
不过他心中却隐隐有些快意,陈斌越强,他报仇的希望就越大。
王立伟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麻烦不止在东阳府,整个东林郡各处都有东阳剑宗的弟子。”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这次来,是说另外一件事。”
王晟问道:“怎么了?”
“云百户要调陈斌回来,”王立伟解释道,“意思是让你去一趟望月城,暂时镇守那里,等待千户所的进一步命令。你也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清理东阳城了。”
王晟面露难色:“能派别人去吗?你也知道,我正准备搬家。”
他一直住在堂哥家中,即便同宗,终究是寄人篱下,早已打算搬出去自立门户。
“不行。”王立伟摇了摇头,随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
“你不用搬了。以后,这座侧院就归你了,明天我们就去祠堂签字画押,把手续办了。”
“好吧!”王晟见兄长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