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数十匹骏马从镇魔司侧门奔出,马蹄踏碎晨露,沿着南北大道朝着城南码头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试百户办公室里。
李计正把玩着一枚玉佩,听下属禀报时眼皮都未抬一下:“你确定他们已经出发了?”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见马队往码头去了。”下属躬身答道,额角还带着赶路的薄汗。
“你都按我吩咐的做了吧?”李计将玉佩抛起又接住。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吩咐下去,船直奔碧潭湖,不到不返航,绝不会靠岸。”
李计摆了摆手,玉佩在掌心转了个圈,丢向了下属,“带着它去通报一声府衙的庄大人吧!”
“是!”下属领命而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办公室里。
李计望着窗外渐高的日头,唇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庄承平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埋首于案前写折子,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
他也是学武的,刀很稳,字也很稳。
他眉头微蹙,显然刚刚的消息让他心绪起了波澜,握着笔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爹!”庄书楠猛地闯进门,脸颊涨得通红,额角青筋微跳,显然是气极了,他双手叉腰,怒视着庄承平,“这就让他们走了吗?”
他对自己的老子丝毫不客气,自己的被放血的伤口依然还疼呢!
庄承平缓缓放下笔,笔杆与砚台轻触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他抬眼看向儿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反问:“怎么走?”
话音刚落,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掌心相击的脆响未落,一只羽毛油亮的飞鹰便从敞开的窗口精准飞入,翅膀带起的微风拂动了案上的宣纸,落在笔架上。
庄承平拿起桌面上的卷纸,动作沉稳地将其卷成紧实的筒状,塞进一旁的信筒里,塞得严严实实。
飞鹰那双琥珀色的竖瞳锐利地扫了父子俩一眼,随后猛地振翅而起,带着信筒,转眼便消失在窗外的天际。
庄书楠踮着脚目送飞鹰远去,转回头时眼中满是好奇,忍不住追问:“爹,这是什么?”
庄承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钱煜传信,让他解决他们的。”
这话让庄书楠瞬间兴奋起来,方才的怒气一扫而空,脸上泛起红光。
但随即又皱起眉头,面露忧虑:“听李计说,那陈斌天赋很强,一晚就已经消化洗髓丹,进入开脉境了。”
庄承平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对陈斌的嘲弄:“刚刚进入开脉境和进入开脉境这么多年的,你觉得谁胜算大?”
“我懂了爹!”庄书楠茅塞顿开,脸上的阴霾彻底散去,兴奋地攥紧了拳头。
他来回踱了两步,又忍不住凑近问道:“我们在哪里下手。”
“雁水与北流江交界的渡口,今晚船会在那里等他们,钱煜就在那里等他们。”
庄承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庄书楠脸上的兴奋淡了些,又添了层担忧,搓着手道:“那钱煜杀了他们,可还活着呢!”
钱煜必须死,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