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面积不大,大概六个平方,乐宁寸寸扫过,很快注意到角落堆放的工具,以及一张沾着血污的床。
乐宁面色一凛,抿着唇再度扫过去。
终于,她在床边发现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靠着墙的身影。
她的头埋入臂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似乎是感受到了光,她瑟缩得更加厉害,整个人不住地往墙上贴,似乎这样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乐宁看着她,她裸露的皮肤上满是新鲜或者稍微结疤的伤痕,还有夹杂交叠的青紫。
她上前,轻声呼唤道:“你是张圆吗?”
女孩身体猛地一震,有种自己产生了幻觉的感觉。或许是真的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幻觉,她甚至没敢抬起头看一眼,继续缩在那里。
乐宁继续说道:“我是警察,我们来救你了。”
地窖上方的江启没动,只在听到乐宁这样说后,知道受害者没死,起身拿起手机开始拨打120的电话。
以凶手的暴虐,受害者不可能一点伤都没受。就算真的有天大的幸运没受伤,那也极有可能留下心理阴影。
地窖里,随着乐宁的话,埋着脑袋张圆开始缓缓抬头。
乐宁将手机的电筒灯光关到最小,只剩下了极其微弱的光。
地窖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哪怕不是长期带着,时间长点骤然遇见光就容易伤眼睛。
但她又不能完全关闭光源,因为得让张圆看见她,确认自己获救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弱的光源,还是让张圆适应了一分多钟。
同时乐宁也确认,面前的是张圆,哪怕她的脸一半被头发遮挡。
乐宁朝她伸出手,声音温柔有力:“能起来吗?我带你出去!”
一瞬间,张圆本来就因为光源流泪的眼睛泪水夺眶而出。下一秒,温热的身体扑到蹲在地上的乐宁怀里,放声的痛哭充满整个地窖。
她声线颤抖含糊说:“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呜呜呜呜呜……谢谢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谢谢你们找到我……”
劫后余生的痛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使乐宁脚已经蹲麻了,也没有放开她,而是任由她痛哭,发泄所有的不安、恐惧、害怕和难受。
乐宁低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那个人已经被抓了。”
直到外面依稀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以及密集的脚步声,乐宁才缓缓将人扶起来。
她脱下短袖的格子外套,将张圆的眼睛蒙住,“外面太亮了,你先盖着适应一下,我牵着你出去。”
说是牵着,其实乐宁几乎是把人揽在怀里走上去的,因为张圆的腿受了一点伤,根本不能好好走出去。好在楼梯有一点宽度,能勉强够两人挤上去。
将人带上去后,护士和医生一拥而上,直接将人小心放在担架上。
乐宁的衣服依旧盖住了她的眼睛,毕竟这会儿外面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到了医院掀开更好。
她准备送张圆出院子就好,没想到刚准备走,就被张圆抓住了衣角。
对于拯救自己的救命稻草,张圆出现了极强的依赖。
“正好也要人跟着去医院,你先去,我们通知她父母去医院,看见父母应该就好了。”赵庆学有经验,直接朝乐宁开口建议。
乐宁“嗯”了一声,伸手抓住了张圆的手,跟着担架走到路上一起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