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心里瞬间将无能的宋源骂了千万遍!这蠢货,连消息真伪都分辨不出,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龙椅上的皇帝,面沉如水地听着御史的奏报。他虽疑心重,但也乐得看太子出手收拾这些“中立派”。
反正不是自己的心腹,太子愿意当这个恶人,得罪朝臣,他何乐而不为?等太子将人“干掉”,他好提拔几个自己人上来!
正好也杀几个贪官,显得他公正无私,一心为百姓!
果然,以袁仪为首的几个官员,起初还梗着脖子喊冤,直呼“御史风闻奏事,诬陷忠良”。
可御史台显然有备而来,条条证据甩出,辩得他们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很快,在几位御史连番轰炸、引经据典的痛斥下,袁仪等人几乎被打成了祸国殃民、尸位素餐的“国之蠹虫”!
皇帝眼见火候已到,脸上适时露出震怒之色,一拍龙椅:“岂有此理!尔等食君之禄,竟敢如此败坏朝纲!来人,将袁仪、赵谦等一干人等,即刻停职,交予三司会审,李介主审。严查不贷!”
荣王一听“三司会审”,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三司之中,刑部尚书是皇帝的铁杆,大理寺卿明显偏向太子,御史台有本有他的人,可惜丁喆行事不慎自己折进去了,御史大夫又是个油盐不进的纯臣……
这案子一旦交给三司,他的人还能有好果子吃?非得被扒掉三层皮不可!
而且,宰相李介虽然不站队,他女儿和定国公的女儿走得极近,还成了妯娌,保不齐他心里偏向太子!
荣王知道,他不能再等了!立刻向队列中几个依附自己的官员使了个眼色。
当下便有人出列,硬着头皮为袁仪等人求情。
中书舍人孟玉:“陛下息怒!袁大人等人纵然有错,也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恳请陛下念在他们往日辛劳,从轻发落,允其戴罪立功……”
散骑常侍乔诚:“袁大人主持历次京察,夙兴夜寐;赵主事督修皇陵偏殿,亦曾因工负伤……臣恳请陛下念在其往日勤勉,准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若因一时之过便严惩不贷,岂非令天下兢兢业业之臣子心寒?”
乔诚一开口,如同打开了闸门,又有几名官员相继出列,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乔大人所言极是!法理不外乎人情,陛下仁德布于四海,还望网开一面。”
“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骤然罢黜多名官员,恐致政务停滞,于国无益啊!”
这话还没说完,太子一派的人岂能干看着?
参人的御史就站出来反驳,言辞犀利:“此言差矣!陛下赏罚分明,往日之功,已赐予高官厚禄,使其光宗耀祖,荫及子孙!如今他们仗着权势,欺压良善,强占民田以致百姓家破人亡;贪墨公款,致使河工险情频发!此等行径,与蠹虫何异?若因其曾有功便可法外容情,那要这《大齐律》何用?要这朝廷法度何用?!?”
宝文阁直学士钟弘也道:“至于所谓‘政务停滞’,更是无稽之谈!我大齐人才济济,岂会因少了几个国之蠹虫便无法运转?正应借此机会,擢拔清正干练之臣,涤荡朝堂浊气!如此,方能不负陛下圣恩,不负天下万民所托!”
紧接着,又有太子阵营的官员跟进,引经据典:
“《尚书》有云:‘刑故无小,宥过无大。’袁仪等人所为,皆是明知故犯,岂能轻饶?若此番从轻,国法何在?天理何存?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陛下?此风断不可长!”
“‘廉者,民之表也;贪者,民之贼也。’若不严惩此等民贼,何以正风气、安民心?莫非在诸位大人眼中,几个蠹虫的前程,比陛下圣誉、比江山社稷的安稳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