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原本设计好一切,只等柳绯绯按捺不住炫耀之心,戴着这支“脏物”金钗出门显摆,便可顺势再将柳家一军的韦沉璧,听到这个消息后,罕见地沉默了。
她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秀眉微蹙。
柳绯绯这一招……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是发现了金钗的来历?还是纯粹歪打正着?
如果她发现了,以她那睚眦必报、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得了好东西的性子,怎么会让二哥偷偷拿去卖掉?而不是直接拿来大做文章?这不符合柳绯绯的行事风格。
可若是歪打正着……这巧合也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
韦沉璧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无法理解柳绯绯的想法了。
忽然她又想起了小桃说的,状元游街那天柳绯绯做的噩梦了!
不仅韦沉璧不懂,全京城的百姓也都“不懂”,不过他们“不懂”的点在于:为什么温净远口口声声说丢了的、邹家小妾赠予的“定情信物”,会从柳二公子手里拿出来变卖?
你品,你细品!
这要不是柳二公子手脚不干净偷了金钗,那就是柳二公子也和那位邹家小妾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足够惊爆!
安定侯久经官场,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流言几乎与他一前一后脚回到府中。他听完之后,脸都绿了,直接冲进柳经义的院子,劈头盖脸就问:“逆子!外面传的那些是不是真的?那金钗怎么会在你手里?!”
柳经义正为没退成钗反而惹了一身骚而郁闷,见父亲雷霆震怒,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大声喊冤。
安定侯见自家儿子的神情不像做假,只好耐着性子将温净远和邹家小妾的事儿说给儿子听。
柳经义也品出来不对劲儿:“爹!冤枉啊!那金钗是儿子买的!真金白银买的!不是偷的,更不是那什么小妾给的!”
这事儿要是解释不清楚,他就成了温净远那般与旁人小妾厮混的登徒子了!
安定侯强压着火气,逼问:“在哪家铺子买的?何时买的?可有凭证?”
柳经义硬着头皮回答:“是……是在西市一个胡商手里买的……就前几天……”
“胡商?哪个胡商?叫什么名字?铺面在哪?”安定侯步步紧逼。
柳经义额头冒汗:“儿子……儿子不知道他叫什么……就一个临时摆摊的胡商,现在……现在找不到了……”
安定侯气得胡子都在抖:“可有旁人能作证?除了咱们家的下人!”
柳经义哑火了,当时就他带着两个小厮,小厮的话……能算数吗?
安定侯看着儿子那副支支吾吾、漏洞百出的模样,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完了。
这话说出去,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