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加快速度,每一下叩击都隔着片刻的空当,那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竟像敲在薛绅的心跳上!
更让人发毛的是,敲到第三下时,她突然翘起红指甲,用指尖刮了下玻璃,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像在写什么,又像在引诱他靠近去看。
薛绅盯着那不断被红甲叩击的玻璃,指节攥得发白,心里的祈祷几乎要蹦出喉咙:“大爷当初选的这破玻璃可得撑住!”
每一声“笃”响都像在敲玻璃的筋骨,他甚至错觉看见玻璃边缘晃了晃,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料——真要碎了,他这13楼“蹦极”的戏码,怕不是连喊救命的工夫都没有!
女鬼划拉玻璃的动作突然停住,染着红甲的手悬在玻璃前。
她那张面白如纸的脸微微侧了侧,深陷的眼窝里,两团浑浊的白目像是在努力聚焦,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松了松,竟透出几分孩童般的无措——像是没料到,这人不仅没像她预想中那样凑过来,反而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风卷着她的红裙晃了晃,她甚至往前微倾了些身子,白得透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玻璃,那模样不似之前的诡异,倒多了丝没摸清薛绅为何不过来的茫然。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原本被废旧符纸包裹成的“黄球”突然开始颤动,它在桌面上“咕噜”乱撞,撞向墨水瓶时,瓶身猛地倒下,没开封的墨水虽没洒出来,却顺着桌沿滚了半圈,堪堪悬在桌边。
薛绅眼疾手快的把桌上的材料和画好的一叠符纸揣进自己兜里,然后退开几步,看着那黄色的球在桌上发疯似的乱转!
他的目光死死锁着那团疯转的黄球,还时不时分神留意窗外正在发呆的女鬼。
“黄球”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滚过的地方竟留下淡淡的黑印,像无形的墨汁在桌面洇开,最后绕着桌面转了两圈,“咚”地撞在砚台上,才算暂时停住。
黄球刚停稳没两秒,原本紧密的符纸变得松散起来,它的中间突然“咔”地裂了道缝,细碎的黄纸簌簌往下掉。
紧接着,里面的东西竟自己鼓了鼓,那枚被包裹着的红色甲片在里面撞,一下、两下,撞得“黄球”裂痕越来越大,露出里面泛着红光的指甲!
那指甲“扑通”一下飞进砚台的红墨里,瞬间被浓稠的红墨裹住,甲面原本鲜亮的红与墨色混在一起,竟透出几分像血凝固的暗沉。
它在墨汁里浮浮沉沉转了两圈,红甲边缘勾着墨丝,慢慢往下沉,最后只剩小半截甲尖露在墨面,随着砚台轻微的晃动,轻轻蹭着砚台内壁,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像在墨里画了道细碎的痕。
薛绅迷茫的看着指甲在砚台里不断划动,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指甲是在写什么!
薛绅默默的拿了两只毛笔,把毛笔当筷子用,将甲片夹到桌上那张已经废了的符纸上。
指甲划拉纸片发出“沙沙”的动静,它似乎真的在写一些什么,墨痕歪歪扭扭,还因为用力不均匀,红色的墨汁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又接着往旁边划,这次的痕迹更乱,像小孩子胡乱画的短线,最后停在纸边,红甲尖还在微微颤着,最后费力的倒在了桌上。
窗外的女鬼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然后飞快的松手落了下去!
薛绅急忙走向窗边,想查看发生了什么!
等他刚靠近窗户的瞬间,红衣女鬼猛地窜出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脸,吓得薛绅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然后她又重新落下去了,她的身影如同一团红雾越来越稀薄,然后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之下!
薛绅听到桌上有什么动静,反应迅速的丢出一张符纸镇压了桌上想要逃走的红甲,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缓缓起身去查看女鬼留下的“鬼画符”。
很好!
薛绅看着乱七八糟的红色线条,看不懂!
他瘫坐在椅子上,无奈的看着房间,深深叹了一口气,今晚注定是失眠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