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脚下的淤泥再次恢复，然后如法炮制。
淤泥怪在不停的恢复、破裂间反复，几次过后，恢复的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看来它身体的能量已经被消耗得所剩无几，处在濒死的边缘。
“啊啊啊……”
喉咙像是卡着粘液一样，它发出沙哑顿挫的“啊啊”声。
这声音是那么大，那么痛苦。
就像是听着正在被虐杀的小鹿，虽然语言不通，但仍可以从它的语气中感觉出它正在求饶。
但装哥不会放过它。
所以，最后它放弃了，将求饶改成了求死，但头顶上的人类并不急于杀死它，并以此为乐。
“够了！”
许夜皱眉，“直接给它来个痛快杀死它就行了，何必要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装哥嘴角一翘，反问：“我虐杀它，干你何事……难道说，你是高喊生命无价，却避开生存的每一秒钟都有生命因自己而死的圣母吗？”
这顶帽子我可不接。
许夜：“它的确该死，但你听没听过‘杀生不虐生’。”
“杀生不虐生？”
“说得好听！那么那些怪物在我六岁，当着我的面，杀死我的家人和迟迟而来的废物城守时，怎么没有这种想法！”
“它们在两个月前入侵七大界域，杀害七大界域民众时，怎么没有这种想法！”
“我承认，是我太弱了所以也救不了他们……但是现在，强的人是我。”
呯——！！！
脚下的淤泥怪再次炸开，身躯颤栗达到几乎不能恢复的临界点。
……悲惨的身世吗。
无语，什么时候起这也成了对喷的优势。
许夜听着，他很想喊一句“我的痛苦在你之上”，但仔细想来，自己似乎真的没他惨，尤其是之后的结界破碎入侵事件，作为间接推动者，真不好反驳他。
“如果你看不惯的话，可以试着阻止我。”装哥故意激道。
许夜也有了碰一碰的想法，直接顺着他的话：“那我可要试试了。”
就凭你个普通的c级序列者？飞将眯着眼睛，想要看看他会怎么出手，并暗自蓄力随时准备招架。
两人剑拔弩张。
十秒钟后许夜出手了！
令他感到惊讶。
许夜的气势瞬间飙升，抬手，向他一指，一道手指粗的白芒激射。
飞将准备接下。
可那道白芒在靠近他的时候，竟在空中发生折射，改变目标，向他脚下射来——
淤泥怪的脑袋被洞穿，身体一软，无法再恢复，开始死去。
许夜本来的目标就是给淤泥怪来个痛快，而这一击之所以能达成必杀，还有装哥消耗的功劳。
这下装哥不乐意，跳下枪柄，顺手拨起亮枪银，准备和他打一场。
许夜能怂？
他也准备应战，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有人跑过来，报告在另一片区域发现最后一个怪物序列的踪迹，装哥哼了一声，就此离开。
…
“看来事情就此结束。”许夜耸耸肩，转头准备离开。
忽然他又停住了。
因为后面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扭头看去，淤泥怪的身子就像是被火烧的纸巾一样，化为黑灰消散，它的大嘴留在最后，逐渐滑到草坪上，但它努力地颤动想要发出声音。
“邂…屑…”它说。
邂什么？邂逅？以那怪物的智力能理解这些吗，估计又是胡言乱语。
但许夜还是好奇地走近，站在前方从上往下俯视着它。
随后表情一滞。
一滴晶莹的液体从怪物不存在的眼睛部位流下，不一会儿，那张残存的可恐大嘴也消散了，但在那之前，它终于说出想要说的话。
“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