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高炉的建造告一段落,只待明日试火。但汪子贤那颗躁动的心,却并未因此而平静下来。那块静静躺在空地中央的异铁,就像一块拥有无尽魔力的磁石,不断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撩拨着他那旺盛的好奇心和……作死欲。
“胖墩,你说,咱们明天那大家伙,要还是烧不动那点碎屑,咋整?”汪子贤坐在树屋门口的平台上,晃荡着两条腿,目光却牢牢锁定在下方那暗沉的银灰色物体上。
夕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了一层暖色,但那份内敛的神秘感却丝毫未减。
“哔哔~根据计算,失败概率高达99%。”胖墩趴在他膝盖上,小肚子随着呼吸(如果它需要呼吸的话)微微起伏,额头的Logo蓝光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慵懒,“建议宿主大大做好心理准备,并开始构思pnc,比如……把它当成部落的镇宅之宝,或者抽象派雕塑?”
“呸!什么抽象派雕塑,那叫暴殄天物!”汪子贤没好气地弹了一下胖墩的脑门(结果手指头被那看似柔软的皮肤硌了一下,生疼),“物理手段不行,高温冶炼希望渺茫,那咱们就得从它最特别的属性上下功夫——规则能量!”
他眼神灼灼,压低声音,像是要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胖墩,你记得不?昨天我用长生果力碰它的时候,那反应,啧啧,比见了亲爹还亲!又是发光又是反馈能量,还催生了一片果园!这说明啥?说明这玩意儿跟‘生命规则’之类的能量,亲和力爆表啊!”
“哔哔~准确地说,是对‘有序的、特定频率的规则能量’亲和力爆表。”胖墩纠正道,晃了晃小脑袋,“生命规则只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宿主大大,您该不会又想……”
“知我者,胖墩也!”汪子贤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在想,既然它能响应能量,那我们能不能……不用蛮力去熔它、敲它,而是用能量去‘引导’它、‘沟通’它?甚至……像编程一样,用特定的能量序列,给它下‘指令’,让它自己改变形状?”
这个想法可谓是天马行空,充满了科幻色彩。胖墩的Logo蓝光都停滞了一瞬,似乎在全力处理这个大胆的假设。
“哔哔……理论层面存在极微小的可能性。异铁内部的能量回路和节点,确实类似某种天然的‘规则电路’。如果能理解其‘语言’和‘协议’,或许能实现非接触式的能量塑形。但是!”胖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这比直接输入能量引发规则现象要复杂和危险无数倍!我们对其内部结构一无所知,所谓的‘能量编程’无异于盲人摸象,稍有不慎,可能导致能量回路紊乱、惰性能量失控爆发,甚至……引发不可预测的规则扭曲!比如,把宿主大大您变成一块面包,或者让这片区域的时间流速错乱!”
“变成面包?时间错乱?”汪子贤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周围,“听起来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面包能吃饱……哎哟!”
话没说完,就被胖墩用小翅膀狠狠拍了一下后脑勺(虽然一点也不疼)。
“哔哔!严肃点!宿主大大!这不是开玩笑!”胖墩气鼓鼓地(如果龙宝宝能气鼓鼓的话)飞到他面前,蓝光急促闪烁,“规则层面的实验,容错率极低!在没有足够知识和防护的情况下贸然尝试,是极度不负责任的……呃,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作死’!”
“安啦安啦,我知道轻重。”汪子贤见胖墩真急了,连忙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我不是要立刻就去给它‘编程’。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感知和沟通。”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心脏位置:“你看,我体内有长生果的力量,这算是比较温和的生命规则能量吧?昨天异铁对它反应那么积极。那我能不能,主动地、精细地去控制这股力量,不是像昨天那样隔空释放,而是……嗯,像是伸出无数根无形的触须,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摸’异铁内部的能量流动?去感受它的‘呼吸’,它的‘脉搏’?”
他描述得有些抽象,但眼神却异常认真。这种尝试,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探索,一种对未知能量领域的初窥。
胖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和作死程度)。最终,它缓缓开口:“哔哔……如果严格控制能量输出的强度和范围,仅作为被动感知而非主动干涉,风险系数会大大降低。理论上,宿主大大您作为长生果力的载体,确实有可能通过与异铁的微弱能量交互,间接感知到其内部以及周围环境中存在的、更底层的规则波动。这类似于……一种极其粗糙和初级的‘灵觉’或‘神识’开启?”
“灵觉?神识?对对对!就是这感觉!”汪子贤兴奋地一拍大腿,“咱们不搞破坏,就当个安静的听众,听听这‘天地’和这‘神铁’在‘说’些什么!胖墩,你觉得咋样?这总比直接输入能量搞爆破安全吧?”
“哔哔~相对安全。但仍需谨慎。”胖墩最终点了点头,“建议选择在夜深人静、能量环境相对稳定的时段进行。本系统会全程监测宿主生命体征及异铁能量波动,一旦发现异常,将强制中断连接。”
“成交!”汪子贤心花怒放,感觉一条全新的、充满奇幻色彩的道路似乎在眼前缓缓展开。
是夜,月朗星稀。
炎黄城陷入了沉睡,只有巡逻战士的脚步声和远处山林间偶尔传来的不知名虫鸣,打破了夜的寂静。城西空地上,异铁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幽深,那些偶尔闪烁的幽蓝电弧,如同沉睡巨兽半睁的眼眸。
汪子贤盘膝坐在距离异铁约五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是他和胖墩商量后确定的,既足够近以便感知,又留出了一定的安全缓冲空间。胖墩则悬浮在他头顶上方,额头的华为Logo散发出柔和的、稳定不变的蓝色光晕,如同一个静谧的灯塔,将汪子贤笼罩在内——这是它开启的某种保护性监测场。
“放松,宿主大大,深呼吸,尝试放空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体内那股温热的力量上。”胖墩用极其平稳的电子音指导着,听起来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调调。
汪子贤依言闭上双眼,努力摒除杂念。这对他来说有点困难,脑子里时不时还会冒出“明天炉子炸了怎么办”、“那块异铁能不能做个空调”之类的奇葩想法。但他毕竟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的洗礼(虽然大部分是游戏和小说),精神力集中度比普通人强不少,尝试了几次后,终于渐渐进入了状态。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自身体内那如同溪流般缓缓流淌的长生果力。它蛰伏在丹田(他感觉大概是那个位置)附近,温暖而柔和,充满了生机。他尝试着用意念去引导它,如同操控游戏里的角色释放技能一般,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能量流,沿着经脉(他猜的)缓缓向上,汇聚到眉心(大概是松果体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出。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必须保持高度的专注,才能维持那缕微弱能量的稳定和指向性。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他那缕无形无质、仅能凭借自身感应察觉的能量“触须”,缓缓靠近异铁表面时,异变发生了!
没有昨天那般声势浩大的翠绿光芒爆发,也没有强烈的能量反馈。但汪子贤却清晰地“感觉”到了!
他“感觉”自己那缕微弱的生命能量,在接触到异铁表面的瞬间,仿佛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被一股庞大、深沉、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秩序的“存在”所包裹、所接纳。紧接着,一股远比昨天反馈更细微、但更清晰的信息流,顺着那缕能量“触须”,反向传递回了他的感知中!
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
他“看”不到具体的图像,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他却仿佛“感知”到了异铁内部那复杂到极致的能量回路——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永恒的节奏,微微“脉动”着,幽蓝色的能量在其中如同血液般流淌,遵循着某种深奥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