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一个翻滚,躲到一台倾倒的控制台后方,灼热的能量束擦身而过,将她逼入绝境。防护罩在密集攻击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眼看就要破碎!
平台上的“旅鸫”,在外部狂暴攻击和内部能量冲突的双重刺激下,身体弓成了反曲形,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了痛苦、愤怒和某种终极觉醒的咆哮!他眉心的符号猛地爆裂出无法形容颜色的强光,光芒中,银色、绿色、以及一丝新出现的、冰冷的金属灰色如同三条恶龙般纠缠、撕裂、最终强行融合!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中不再是混乱的影像,而是化为两潭深不见底的、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漩涡!
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混合了“星语者”的秩序、“菌核”的生命潮汐、“钥”的混沌、以及某种新生的、冰冷绝对意志的恐怖气息,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轰——!!!
无形的冲击波席卷整个大厅!所有正在开火的“清道夫”动作瞬间僵直,眼中的红光如同被风吹灭的蜡烛般齐齐黯淡、熄灭!它们的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般软倒,或者直接崩解成最基本的金属和有机物碎块!连那些防御炮台也冒出黑烟,彻底瘫痪!
能量护盾应声而碎!但攻击并未落到“旅鸫”身上。
强光迅速消退。“旅鸫”缓缓地、以一种极其僵硬却稳定的姿态,从平台上悬浮而起。他双眼中的黑暗漩涡缓缓平息,变成了一种绝对的、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般的冰冷眼眸。他眉心的符号稳定了下来,不再闪烁,颜色变成了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灵魂的暗紫色,形状也更加复杂,带着一种非人的、绝对的权威感。
他缓缓转头,冰冷的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最终落在了瘫倒在控制台后、目瞪口呆的“牧羊人”身上。
“旅鸫”开口了,声音平静、冰冷、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却带着一种令灵魂冻结的威严:
“威胁……已暂时清除。低效的防御协议。”
这……不是旅鸫!是那个新生的、融合了三方力量的意识体,占据了绝对主导!
“牧羊人”浑身冰凉,几乎无法呼吸。眼前的“旅鸫”陌生到了极点,散发着一种比“清道夫”更加可怕的、非人的、近乎神只般的冷漠与强大。
“你……你是谁?”她声音颤抖地问。
“旅鸫”(或者说,那个存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暗紫色能量。他看向大厅深处那些洞开的舱门,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甲板,看到方舟的核心。
“这座船……是个牢笼。也是个……记录库。”他冰冷地说,“‘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等待重启的‘余烬’。”
他的目光转回“牧羊人”,那冰冷的眼神中,似乎极其细微地掠过一丝……属于“旅鸫”本体的、极度痛苦和挣扎的波动,但转瞬即逝,被绝对的冰冷覆盖。
“你……持有‘钥匙’的碎片。有用。”他语气平淡,如同陈述一个事实,“我们需要……前往‘核心控制区’。获取……完整的‘记录’。了解……‘循环’的……起点。”
他是在对“牧羊人”说话,但更像是在下达指令。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旅鸫”,似乎被吞噬了,只剩下一个更加可怕、目的不明的、融合了多种恐怖存在的聚合体。
就在这时,整个方舟再次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警报声变了调,变得更加急促、尖锐!墙壁上的数据显示,方舟的动力核心正在被强行唤醒,某种更高级别的、遍布船体的自动防御系统正在全面激活!
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冰冷、充满不容置疑毁灭意志的合成音,从方舟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检测到未授权高阶能量个体!判定为‘收割者’污染变种!威胁等级:灭绝级!启动‘最终净化协议’!重复,启动‘最终净化协议’!清除所有生命形式!净化……开始!】
“旅鸫”(新意识体)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凝重。
“看来,‘它们’不喜欢……我的醒来。”
他看向“牧羊人”,伸出了手,但那动作不像邀请,更像是在召唤一件工具。
“选择。跟随。或者……留下被净化。”
“牧羊人”看着那只萦绕着毁灭能量、曾经属于同伴的手,又看了看周围正在苏醒的、更恐怖的方舟自卫系统,心脏沉入了无底深渊。
刚刚摆脱了“清道夫”,却又释放了一个更危险的“存在”。而现在,整艘方舟要将他们一起毁灭。
她还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