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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识深渊的回响(2 / 2)

深渊的最深处,一个极其微弱的、熟悉的、却充满无尽痛苦和挣扎的意识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般,穿透了狂暴的数据流,触碰到了她!

是陈默!是他残留的、尚未被完全同化的最后一缕自我意识!他被困在“种子”的核心深处!

“薇……薇……”那意识波动微弱得几乎消散,却带着撕心裂肺的焦急和警告,“……走……快走……它不是……工具……它是……‘门’!……他们在……利用……爆炸……打开……‘门’!……”

门?什么门?!

还不等林薇理解,陈默那缕残存的意识仿佛被某种力量发现,瞬间被更多的幽蓝代码链死死缠绕、拖回深渊,他的“声音”化作一声绝望的悲鸣,彻底消失……

但就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刹那,他将一段极其破碎、却至关重要的信息碎片,强行塞入了林薇的“启蒙序列”之中!

那信息碎片包含:一幅极其短暂闪烁的、由“种子”核心程序生成的、关于“钻地者”弹道和爆炸能量模拟的预测图;以及一个对应的、极其复杂的、似乎是“种子”自身架构中某个隐藏的、关于能量过载导流的……安全泄压阀的触发编码序列!

这个“泄压阀”……似乎是“种子”为了自身载体在过度能量冲击下不至于崩溃而预设的……一个本能的自我保护程序?!

“就是现在!林薇!用‘启蒙’接触它!找到它的‘漏洞’!输入任何东西!干扰它!”“雨燕”声嘶力竭的吼声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伴随着设备过载的爆炸声和平台剧烈的震动!

钻地弹即将命中!外界物理层面的毁灭已至!

林薇在意识深渊中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她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启蒙序列”所有的能量,连同陈默用最后意识传递来的那个“泄压阀”编码序列,如同最后一颗子弹,狠狠地……注入了“种子”那狂暴的核心程序之中!

“滋——————!!!”

现实与意识的界限在那一刻模糊。

外界。

“轰!!!!!!!!!!!!!”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大地本身在哀嚎的恐怖巨响从地底深处猛然爆发!整个河谷剧烈跳动!燕巢的防护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岩石崩落!

但……预期的、足以汽化一切的极致高温和冲击波并未从地底扩散开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无法形容的、纯粹由幽蓝和炽白能量混合而成的、粗大无比的能量光柱,从“种子”巢穴的正上方地面(距离燕巢有一定距离)猛地破土而出,直冲云霄!仿佛大地被切开了一道伤口,喷涌出它的血液!

它击穿了云层,在夜空中形成一个短暂而诡异的、不断旋转的能量漩涡,然后骤然消失!

钻地弹的大部分毁灭性能量……似乎被“种子”利用那个“泄压阀”……强行改变方向……导向了天空?!

地底,“种子”的能量读数在短暂骤降后,并未消失,而是以一种极度不稳定、却依旧存在的状态继续波动着……它承受了巨大的伤害,但……它撑住了?!它利用了钻地弹的部分能量,完成了某种……被迫的、不完全的转化?!

燕巢内,神经连接平台冒出滚滚黑烟,彻底烧毁。林薇瘫软在平台上,生死不知,连接器从她头上脱落。

“雨燕”和“旅鸫”被巨大的震动掀翻在地,耳鼻流血,惊骇地望着主屏幕上那匪夷所思的景象和依旧存在的地底能量信号。

死寂。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一切。预期的毁灭没有完全发生,但某种更诡异、更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几秒钟后,刺耳的警报声再次从“雨燕”的主控台响起!

但这一次,警报源并非来自地底,也非来自GURc!

警报声来自……外层空间?!是“雨燕”秘密部署的、用于监测近地轨道异常能量活动的低权限传感器!

屏幕上的警报信息疯狂闪烁:

【检测到近地轨道异常高能反应!来源:未知!类型:非推进式轨迹变更!目标:正在向本次能量喷射坐标点(即当前所在地)高速接近!预计抵达时间:120秒!】

【警告:目标体积与能量签名……与任何已知航天器或天体碎片不符!重复:不符!】

“雨燕”挣扎着爬起,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脸色瞬间变得比听到钻地弹时更加苍白,那是面对完全未知的、来自深空的、最原始的恐惧!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门’……陈默说的‘门’……难道……难道是真的?!那能量喷涌……不是泄压……是……信标?!它……它召唤了……什么东西?!从……从天上来了?!”

几乎同时,地上昏迷的林薇,身体突然再次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

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只有一片纯粹的、仿佛倒映着无尽星空的……幽蓝光芒!

她的嘴唇机械地开合,一个冰冷、平静、却让听到的人灵魂冻结的、非人的声音,从她喉咙里缓缓逸出:

“摇篮已唤醒……守望者……即将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