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的痕迹,都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
随着不断深入,脚下传来的“基石”搏动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觉到冰面传来的细微震动。那股系统的扫描波动也变得更加密集、更具针对性,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反复拂过这片区域。
终于,在翻越一道高大的、由冰块堆积而成的山脊后,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瞳孔骤缩。
前方,不再是无垠的冰原。
而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陨石撞击形成的……冰渊!
冰渊的规模远超他们之前坠入的那道冰隙,直径恐怕有数公里,深不见底。渊壁并非垂直,而是呈现出不规则的、如同阶梯般的崩塌状,布满了巨大的冰块和裂痕。而就在那冰渊的底部中心,隐约可见一片散发着微弱、却无比古老和厚重气息的……暗金色光芒!
那光芒的源头,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半埋在冰层中的复杂结构,其样式与加图索家族秘传文献中描绘的“基石”图像,有七八分相似!
“基石……真的在这里……”恺撒喃喃自语,即便以他的心性,此刻也感到一阵心悸。家族传说中支撑千年传承的源头,竟然深埋在北极的冰渊之下!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冰渊上空的景象。
十几架涂装着卡塞尔学院与加图索家族徽记的小型高速飞行器,正围绕着冰渊盘旋,组成一个松散的防御圈。飞行器的炮火不时亮起,射向冰渊下方,似乎在阻击着什么试图爬上来的东西。那是帕西带领的“清扫人”队伍!他们还活着,而且在守护着“基石”所在的冰渊!
但他们的敌人,并非只有冰渊下的古影。
在冰渊的另一侧,靠近渊壁的地方,一场更加令人心寒的战斗正在进行。
一方是楚子航。
他站在一块突出的巨大冰岩上,村雨已然出鞘,刀身上不再是炽白色的光芒,而是缠绕着浓稠如墨的漆黑阴影!他的双眼一片纯黑,眉心的烙印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散发着冰冷、死寂、充满毁灭欲望的深渊气息!他每一次挥刀,不再是精准的剑术,而是狂暴的、带着撕裂空间般威势的黑色斩击!
而他的对手……
是另外几名身穿执行部制服、正在苦苦支撑的专员!他们身上带着伤,脸上充满了痛苦、难以置信以及……决绝!他们正在对抗的,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杀胚,如今却被深渊吞噬的楚子航!
“楚师兄……醒醒!”一名年轻专员嘶吼着,试图用言灵·蛇干扰楚子航,但那无形的精神冲击没入漆黑的深渊气息中,如同石沉大海。
回答他的,是一道更加狂暴的黑色斩击!冰岩崩碎,那名专员险之又险地避开,却被逸散的深渊气息扫中,脸色瞬间灰败,动作也变得迟滞。
“他已经不是楚子航了!”另一名年纪稍长的专员怒吼道,手中凝聚着炽热的火焰,却不敢轻易释放,生怕伤及被控制的同伴,“他被‘烙印’完全控制了!小心他的攻击,带有灵魂侵蚀!”
恺撒和诺诺看着这一幕,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
最坏的猜测,成真了。
楚子航,真的对同伴举起了刀。
而冰渊之下,那暗金色的“基石”光芒,正随着上方激烈的战斗和远处系统扫描波的持续压迫,一下一下地、如同垂死心脏般,搏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不稳定。
仿佛随时会彻底爆发,或者……彻底崩坏。
整个冰渊,仿佛一个巨大的、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
而他们,恰好站在了桶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