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集市”的“夜晚”在人工调节下缓缓降临,喧嚣的表象下,暗流涌动。“新希望”号停泊在隐蔽处,由“自由之翼”的精锐队员看守。“渡鸦”、林骁和苏晚,在鹰眼指挥官和凯尔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基地,融入了集市边缘的黑暗。
他们避开了主干道,沿着废弃的管道区和维修通道,向地图上标记的“暗影区”潜行。越靠近暗影区,环境越发破败和寂静。这里的建筑更加古老,损毁严重,许多地方连基本的维生系统都已失效,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和尘埃的味道,仿佛一片被遗忘的废墟。
林骁的感知力高度集中,如同最灵敏的声纳,扫描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他不仅能提前预警可能的巡逻哨卡和能量陷阱,更能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极其微弱但充满警惕和审视意味的能量波动。显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暗影区主人的监视之下。
“前方五百米,就是‘沉默之塔’。”苏晚看着终端上的导航点,低声道。那座高耸的、外壳布满锈迹和撞击坑的塔状建筑,已经在昏暗的光线下显露出轮廓。
“按照计划,我和苏晚在塔外三百米处的这个废弃能源站设立观察点。”林骁指着一个合适的隐蔽位置,“渡鸦,你一切小心。”
“渡鸦”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轻便但防御力不俗的动力装甲,配备了非致命性武器和多种求生工具,以及隐藏在装甲内层的、与林骁和苏晚保持联系的微型通讯器。
“保持通讯静默,除非紧急情况。我会用手势信号和预定的频道杂音传递信息。”“渡鸦”最后叮嘱了一句,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向着那座静静矗立的巨塔走去。
塔的入口是一个半坍塌的拱门,里面漆黑一片,如同巨兽的喉咙。“渡鸦”打开头盔上的战术灯,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布满瓦砾和废弃线缆的内部空间。他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步都落在坚实的地面上,避免发出声响。
塔内空无一物,只有盘旋而上的金属楼梯通向高处。他沿着楼梯向上攀登,脚步声在空旷的塔内发出轻微的回响。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当他登上塔顶的平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塔顶并非想象中的破败,反而被清理得十分整洁。平台中央,摆放着一张简单的金属桌和两把椅子。桌面上,放着一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古老油灯,灯旁是两个倒扣着的金属杯。
而邀请他前来的人,已经在那里等候。
正是“哑巴酒馆”的那个独眼老板。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坐在一把椅子上,那只机械义眼在油灯的光晕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他旁边,站着那个身穿暗色斗篷、面容隐藏在阴影下的狙击手,如同一个静静的守护者。
“请坐。”独眼老板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沙哑的、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调,他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子。
“渡鸦”没有犹豫,走到桌前,坦然坐下。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个狙击手冰冷的目光锁定着自己,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
“你们是谁?为什么帮我们?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见面?”“渡鸦”开门见山,目光直视着独眼老板那只正常的眼睛。
独眼老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油灯旁的酒壶,静静地给两个杯子倒上了一种散发着奇异醇香的透明液体。他推了一杯到“渡鸦”面前。
“尝尝。‘寂静星尘’酿的,外面喝不到。”他说道,仿佛老朋友闲聊。
“渡鸦”没有动杯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独眼老板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才缓缓说道:“我们…是‘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