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出一张纸：“结果今早出来的。匹配度99.9%，医学上认定为直系亲属。”
齐砚舟接过报告扫了一眼。
刘振虎的dNA样本来自三年前一次医疗纠纷调解时的留存记录。虽非正式亲子鉴定材料，但足以作为比对基准。
完全吻合。
他捏着这张纸回到办公室，尚未落座，岑晚秋推门而入。她提着保温饭盒，轻轻放在桌上，未发一言。
他将报告递给她。
她看完，嘴角微动，忽然笑了。
“所以，他是把女儿藏进了仇人的医院？”她说，“一边治病，一边准备毁掉这里？”
齐砚舟点头。
“这不是复仇。”她声音很轻，“是献祭。他让女儿躺在这家医院的床上，就像把刀插进敌人的心脏，任其缓慢失血。”
齐砚舟望着她：“他不怕我们发现，因为他知道，即便发现了也无法动她。她是病人，受法律保护。但他忘了，只要她还在这里，他就必须维持这条线——资金、药品、人员调动，每一个环节都会留下痕迹。”
岑晚秋坐下：“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他说，“她一天不出院，郑天豪就得持续投入。只要钱在流动，就有迹可循。而且……”
他略作停顿，“他敢把她安置在此，说明他对医院内部拥有绝对掌控。这意味着，他的棋子，绝不只是张明一人。”
岑晚秋眼神微变：“你是说，还有人在帮他？”
“一定有。”齐砚舟肯定道，“否则不可能隐瞒这么久。”
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转头。
林夏探头进来：“齐主任，神外特护刚换班，新来的护士是你认识的，姓陈，去年进修时跟你一组。”
齐砚舟立刻站起：“她的排班时间？”
“今晚八点到明早八点，单独值夜班。”
“通知她，不要触碰六床的任何文件，也不要主动查阅病历。若有人指使她进行异常操作，立即给我打电话。”
“明白。”
林夏离去，办公室重归寂静。
岑晚秋看着齐砚舟：“你在冒险。”
“不是冒险。”他说，“是在逼他出手。他知道张明被捕，秘书落网，资金链也开始暴露。他一定会想办法稳住局面。而最危险的动作，往往发生在自以为安全的时候。”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有些凉。
几分钟后，手机响起。
是检验科打来的，“齐医生，你之前问的邮件转发协议，我们已经测试成功。郑天豪的邮箱每周三晚上八点会准时向瑞士银行服务器发送加密邮件。内容无法查看，但传输特征一致。”
齐砚舟看了眼日历。
后天，周三。
他回复：“到时候同步镜像，一份本地保存，两份上传云端。”
放下手机，他走到窗边。
楼下停车场一片安静，几辆车停在固定位置。其中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牌被泥污遮住一半，已停了两天。
他默默记下了车牌号。
岑晚秋走到他身旁：“你不打算休息一会儿？”
“还不累。”他说，“事情还没结束。”
他转身坐回椅子，打开笔记本，开始整理时间线。
从德发药业假药案，到张明伪造病历，再到郑天豪的资金洗白路径，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浮现。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来自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一行字：
“你查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