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差？”齐砚舟打断，“墨水还没干透，纸背都能透出字来。你是觉得我们都不识字？”
陈金利张嘴想辩，齐砚舟往前一步，声音不高但清楚：“需要我请公安来做笔迹鉴定吗？”
没人说话。
角落里，小雨站在门外偷听，手悄悄掏出手机，给林夏发了条消息：“齐主任动手了。”
陈金利额角冒汗，勉强撑着笑：“这……可能是工作人员操作失误，我会向公司报告。”
“失误？”齐砚舟把病历拍在桌上，“七个肝酶飙升，三个进Ic芋，一个才二十三岁。你说是失误？”
他环视一圈：“这批药已经流入三家私立医院。如果今天不开会，明天就会有更多人进IcU。你们想等死人了吗再管？”
医务处的人低头不语。药剂科主任悄悄往后挪了椅子。
陈金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立刻暂停药品供应，启动内部调查。”
“不用你停。”齐砚舟说，“我现在就上报卫健委和药监局。原始病历、扫描件、患者名单，全在我手上。谁敢删系统数据，我就让谁进去。”
他说完，收起牛皮纸袋，转身往外走。
没人拦他。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陈金利在后面低声打电话：“……马上联系那三家医院，把药撤回来，烧了记录……”
他没回头，脚步没停。
回到外科办公室，他把U盘插进加密电脑，确认文件完整。又给周正海发了条消息：“证据已备，随时可发。”
手机刚放下，林夏冲进来，脸色发白：“齐老师，药房刚才有人偷偷烧文件！我撞见一个助理抱着资料往厕所跑，全是新药组的交接单！”
“人呢？”
“被我拦住了，东西还在。”
“带过来。”他说，“别走大厅，走消防通道。”
林夏点头要走，他又叫住她：“通知检验科，立刻对库存药品做成分分析。我要知道除了超量，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好。”
她跑出去后，他拉开抽屉，拿出那份母亲的手稿复印件。上面有一行字：“真正的预演能力，是看透人心。”
他盯着看了两秒，放回去，锁上抽屉。
手机震动。
岑晚秋发来一条信息：“三家医院名单有了，我让人盯着物流入口。”
他回了个“好”字。
十分钟后，林夏提着一个湿漉漉的塑料袋进来。文件被水浸过，但字迹还能辨认。交接单上清楚写着配送去向：江城康仁、华瑞医疗、安宁康复。
全是私立医院。
他一张张翻看，突然停在一页。
配送记录下方，有个不起眼的签名缩写：w.d.F。
王德发。
他把纸按在桌上，指节发白。
这时候，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抬头看向门口。
门把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