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没说话。
他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纸质评估表,上面写着“建议暂停执业资格”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接入了手术室直播信号。画面里,齐砚舟已经戴上无影灯,手持手术刀,站在患者头侧。
“麻醉确认完毕,生命体征稳定。”护士报。
“开始。”齐砚舟说。
组长猛地抬头,“你不能就这么开始!我们还没批准展示方式!”
“你们审查的是手术能力,不是我用什么工具做判断。”齐砚舟没回头,“如果觉得这是作弊,那请告诉我,哪个医院不用影像辅助决策?我只是把别人藏在电脑里的东西,放到了你们眼前。”
组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低头去看那份湿了边角的初审意见,手指捏得发白。
林夏站在数据终端前,悄悄调出另一组数据。她打开了预演中断时的脑电波记录曲线,发现有一段异常波动,频率接近外部电磁干扰特征。她没声张,而是快速保存了文件,标记为“加密存档”。
手术室里,齐砚舟已经开始切开头皮。
动作精准,节奏稳定。每一步都和投影模型完全一致。监控屏幕上,血压轻微波动一次,很快恢复正常。
“止血钳。”他说。
护士递上。
“吸引器。”
立即到位。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视野深处,仿佛能看到下一秒将要发生的一切。即使预演失败,他依然走着那条最安全的路。
林夏看着直播画面,忽然注意到一件事——齐砚舟在进入颅内前,多做了一次探查动作。这个步骤不在标准流程里,但在模型中标注过潜在粘连风险。他不是靠记忆,也不是靠预演,他是真的在“看”。
调查组的人不再说话了。
他们看着屏幕,看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像在解一道所有人都认为无解的题。
组长终于放下文件夹,咖啡杯搁在桌沿,杯底残留的液体顺着纸张边缘渗开,把“暂停执业”四个字泡得模糊不清。
齐砚舟没看他们。
他做完最后缝合,摘下手套,脱下口罩。脸上没有胜利的表情,也没有放松。
他走到门口,拉开手术室门。
林夏迎上来。
“刚才那道干扰,”他低声说,“不是偶然。”
林夏点头,“我已经存了数据。”
“查来源。”
“明白。”
齐砚舟站在走廊尽头,望了一眼镜子后面的患者。监护仪上的数字依然平稳。他转身要走,忽然停下。
他摸了摸白大褂口袋,掏出手机。
屏幕亮了。
一条新消息。
发信人未知。
内容只有四个字:
“你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