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弯腰捡起那张合成照，轻轻弹了弹。
“假的终归是假的。”他说，“医学容不得伪证，舆论也该讲事实。”
他说完，把照片递给最近的记者。
那人愣了一下，接过去看了看背面，忽然抬头：“这打印日期是昨天下午三点，在城南‘速印图文’店打的。他们店里有监控。”
齐砚舟没再说话。他站回原位，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目光扫过一圈镜头。
闪光灯还在闪。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新的消息刚进来。
内容只有三个字：
“小心查。”
他没点开详情，也没回复。只是把手机握得更紧了些。
调查组的人坐在后排，一直没出声。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合上笔记本，抬头看了他一眼。
齐砚舟迎上去，两人视线碰了个正着。
男人微微点头。
齐砚舟也点了下头。
这时，一名男记者挤到前面，话筒递过来：“齐主任，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齐砚舟刚要开口，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走廊尽头出现几个穿制服的人，领头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直奔采访区而来。
齐砚舟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
封面写着：医疗行为审查流程通知单。
来人走到他面前，出示证件，“齐主任，根据卫健委指令，现启动对您近期手术操作的合规性核查程序，请您配合。”
齐砚舟点头，“我可以问一下，这次审查是谁提出的？”
对方顿了一下，“匿名举报。理由是……您的手术成功率过高，涉嫌数据造假。”
周围记者立刻又骚动起来。
齐砚舟笑了笑，“好啊，查吧。我随时接受监督。”
他话音刚落，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没看屏幕，只是把它翻过来，按在桌面上。
闪光灯再次亮起。
他站在原地，白大褂领口敞着，听诊器链子垂在胸前，手腕上的老式机械表滴答走着。
一名记者对着镜头说：“目前现场情况是，张明已被警方带走，齐砚舟即将面临正式调查，而公众最关心的问题是——他到底能不能通过这次考验？”
齐砚舟听见了这句话。
他抬起眼，看向那个正在直播的摄像头。
嘴唇微动，说了两个字：
“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