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睛里布满血丝,像只受惊的兔子:“别……别打我!”
“小宋,你他妈来干什么?”大哥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小宋疼得叫了一声。
“我……我只是想换牌……”小宋的声音发颤,“他们逼我的……输了太多,再不赢,命就没了……”
“谁逼你?”磊哥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小宋吓得一哆嗦,眼泪都下来了:“是……是老头……他说我要是不换牌,就把我欠的钱告诉家里人……我爸妈要是知道我赌博,会打死我的……”
我盯着他,忽然明白了。这局,从头到尾,都是局中局。老头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发现了药水牌,所以故意让我们赢,然后让小宋来偷牌,制造“内鬼”的假象,让我们以为自己破了局,其实是掉进了更大的坑里。
“牌呢?”磊哥问。
小宋从怀里掏出个军绿挎包,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在这……”
磊哥打开包,里面全是扑克牌,整整齐齐,没开封,但牌角微微发黄,像是被药水泡过。
“操!”大哥一拳砸在墙上,震得挂钟晃了晃。
“小七,磊哥,大哥,求求你们,别告诉老头……”小宋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打工还钱,求求你们……”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可怜又可恨。他以为自己在偷牌,其实是在帮老头演戏——我们以为抓到了内鬼,其实是被当枪使了。
“走吧。”我说。
“小七!”大哥瞪着我,“就这么放他走?”
“不然呢?”我看着大哥,又看看磊哥,“咱们抓着他,就能找到老头的把柄吗?就能赢回更多的钱吗?”
磊哥沉默了一会儿,松开小宋的衣领:“走吧,以后别赌了。”
小宋连滚带爬地跑了,军绿挎包掉在地上,扑克牌撒了一地。我捡起一张牌,背面的玫瑰花纹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小七,咱们……”大哥想说什么,却被磊哥打断了。
“回去再说。”磊哥说。
我们回到酒店,天已经快亮了,窗外的天空泛着鱼肚白。磊哥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扑克牌,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磊哥,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磊哥没说话,只是拿起那张扑克牌,翻来覆去地看。忽然,他用指甲刮了刮牌背的花纹,然后凑到灯下——花纹里藏着的,是一串更细的代码,像蚂蚁一样小。
“这是……”我凑过去,心跳得像打鼓。
“是信号接收器的代码,”磊哥的声音很轻,却像炸雷一样在我耳边响起,“这些牌,不仅能显示点数,还能接收信号——老头他们,能通过信号控制牌的点数。”
我盯着那串代码,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我们以为自己在赌,其实只是在演戏。老头他们想让我们赢,我们就赢;想让我们输,我们就输。
“妈的!”大哥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扑克牌跳起来,“这帮孙子!”
“小七,磊哥,咱们……”大哥的声音发颤,“咱们还能赢吗?”
我看着磊哥,又看看大哥,忽然笑了:“赢?咱们早就输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输了。输的不是钱,是江湖规矩。我们以为靠兄弟情、靠高科技,就能破局,却忘了——江湖,从来就不是靠规矩赢的。
磊哥看着我,也笑了:“小七,想明白了?”
我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扑克牌,轻轻一撕——牌断了,玫瑰花纹裂成两半。
“不赌了。”我说。
大哥和磊哥对视一眼,也笑了。
“行,”大哥说,“不赌了。咱们回家。”
窗外的天亮了,阳光照进来,驱散了地上的月光。我看着窗外,太阳很淡,却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