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忍不住笑了笑,眼眶却有点红:“他那是不好意思夸你,心里其实很为你骄傲。你想想,他要是不认可你,怎么会放心把陆氏交给你?”
“或许吧……”陆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还没跟他说过,其实我很佩服他,佩服他把陆氏从一个小作坊做到现在的规模。我还没跟他说过,我其实不怪他对我严格,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还没跟他说过……”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对着等候的家属说:“谁是陆振邦先生的家属?”
陆沉猛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林浅也跟着站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医生,我是他儿子,我爸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陆沉的声音带着急切,手紧紧攥着医生的胳膊。
医生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激动:“你别着急,手术很顺利,搭桥很成功。不过患者现在还没醒,需要转到IcU观察24小时,要是没有并发症,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顺利……成功……”陆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幸好林浅及时扶住了他。“太好了……谢谢医生……谢谢您……”他对着医生连连鞠躬,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是喜悦的眼泪。
医生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可以去IcU门口等,不过现在还不能探视,明天早上再过来吧。”说完,医生就转身回手术室了。
陆沉站在原地,看着手术室的门慢慢关上,眼泪还在往下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林浅递给他一张纸巾,笑着说:“好了,别哭了,手术成功了,应该高兴才对。”
陆沉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鼻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没用?刚才在手术室外,我还以为……”
“没有,你已经很棒了。”林浅打断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换做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慌。现在手术成功了,以后好好跟陆董聊聊,把想说的话都告诉他,就好了。”
陆沉点点头,看着林浅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感激:“林浅,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林浅笑了笑,故意说得轻松,“而且,你还是‘浅沉’的股东,我可不能让我的大股东倒下,不然‘春之连理’系列就没人支持了。”
陆沉也笑了,刚才的脆弱和焦虑慢慢消失,眼神里又恢复了平时的光彩,只是多了一丝温柔。“放心,‘春之连理’系列我肯定支持到底,不仅支持,我还要第一个买,项链和手镯都要,送给你……不对,送给我自己戴。”
林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谁要你送,我自己有。”
两人相视一笑,手术室外的惨白灯光仿佛也变得温暖了起来。墙上的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却不再让人觉得压抑,反而像是在为这场平安的手术,为这份超越身份的陪伴,轻轻鼓掌。
陈默看着眼前的场景,悄悄退后了几步,拿出手机给陆氏的高管们发消息:“陆董手术成功,大家不用担心,明天正常上班。”发完消息,他又看了看林浅和陆沉,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觉得,经过这件事,陆总和林总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
初冬的夜晚,急诊楼外的风依旧很冷,但手术室内外的人,心里都暖暖的。陆振邦平安无事,陆沉解开了心里的担忧,而林浅,也用自己的陪伴,给了陆沉最需要的力量。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惊天动地的浪漫,而是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能轻轻说一句“我陪你等”,然后一起等到最好的消息。
第四届深夜的医院走廊:一份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IcU门口的长椅上,陆沉和林浅坐了下来。刚才的激动过后,疲惫感慢慢袭来,陆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眉头却还是微微皱着,显然还在担心父亲的情况。
林浅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她想起陈默说陆沉今天一早就去公司开会,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接到了父亲心梗的消息,一路赶来医院,到现在还没歇过。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楼下买点吃的。”林浅站起来,拿起包,“你肯定饿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明天没力气守着陆董。”
陆沉睁开眼睛,摇摇头:“不用了,我不饿,在这里等就好。”
“不饿也得吃点,不然胃会不舒服。”林浅坚持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她转身就往电梯口走,没给陆沉反驳的机会。
医院楼下的便利店还开着,林浅进去选了几样东西:一杯热豆浆,两个肉包,还有一个三明治。她知道陆沉平时不吃这些“路边摊”,但现在是特殊情况,能填饱肚子就好。另外,她还买了一包薄荷糖,陆沉紧张的时候喜欢嚼薄荷糖,这个习惯她还记得。
回到IcU门口,林浅把热豆浆和肉包递给陆沉:“先喝点热的,暖暖胃,肉包是刚热的,还很烫,慢点吃。”
陆沉接过豆浆,双手捧着杯子,感受着杯子传来的暖意,心里也暖暖的。他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豆浆,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刚才的寒意和疲惫。“谢谢。”他轻声说,然后拿起肉包,慢慢吃了起来。
林浅坐在他身边,打开三明治,小口吃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只有一种安静的默契。走廊里的灯光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映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幅温暖的剪影。
“明天我让陈默送你去公司,你先处理一下工作,我在这里守着陆董。”林浅突然开口说,“等陆董转到普通病房,你再过来。”
陆沉摇摇头:“不用,明天我不去公司了,在这里守着我爸。工作上的事,让陈默他们处理就好,现在我爸更重要。”
“可是陆氏还有很多事需要你拍板,比如‘春之连理’系列和陆氏高端门店的合作细节,还有海外分公司的报表……”林浅劝道,她知道陆沉是个工作狂,平时很少请假,但现在特殊情况,她不想让他因为工作而忽略了父亲。
“那些事都不急,等我爸稳定了再说。”陆沉放下肉包,看着IcU的门,眼神里满是坚定,“以前我总觉得工作最重要,总想着等忙完这阵子再跟我爸好好聊聊,结果差点就没机会了。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能等。”
林浅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点感动。她知道,这次的事,不仅让陆沉担心了一场,也让他明白了亲情的重要性。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在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才会懂得珍惜眼前人。
“那好吧,明天我也过来,帮你一起守着。”林浅笑着说,“‘春之连理’系列的事,我跟苏曼、陈曦交代好了,他们能处理,不用我操心。”
陆沉转过头,看着林浅,眼神里满是感激:“林浅,真的谢谢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林浅避开他的眼神,拿起薄荷糖,递给他一颗:“别总说谢谢,多客气啊。吃颗薄荷糖,清新一下口气。”
陆沉接过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驱散了刚才的疲惫。他看着林浅,突然笑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薄荷糖?”
“谁记得你喜欢吃,只是刚好看到,就买了。”林浅嘴硬道,耳朵却有点红。其实她记得,记得他很多习惯,比如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喜欢穿浅灰色的西装,紧张的时候会嚼薄荷糖,甚至记得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是小时候玩剪刀不小心划到的。
这些细节,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却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陆沉没有拆穿她的“嘴硬”,只是笑着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只是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压抑和焦虑,而是一种安静的温暖。走廊里的应急灯还在亮着,IcU里的陆振邦还在沉睡,手术室外的两人,却在这份安静的陪伴里,找到了属于彼此的力量。
凌晨一点,林浅看陆沉实在太疲惫,就劝他:“你先靠在这里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有什么事我叫你。”
陆沉摇摇头:“不用,我不困。”话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在逞强。
“听话,睡一会儿。”林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盖上我的外套,别着凉了。我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的。”
陆沉看着她递过来的外套,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桂花茶香。他没有拒绝,接过外套,盖在身上,然后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眼睛。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或许是因为有林浅在身边,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眉头也舒展开了。
林浅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拿起手机,给苏曼发了条消息:“陆董手术成功,不用担心,明天工作室正常上班,我晚点过去。”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IcU的门,心里默默祈祷:“陆董,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陆沉还等着跟你好好聊聊呢。”
深夜的医院走廊,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初冬的寒意透过窗户渗进来,却被两人之间的温暖驱散得一干二净。
林浅知道,这场深夜的守候,不仅是对陆振邦的担心,更是对陆沉的支持。他们之间,或许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有着超越爱情的默契和牵挂,这种牵挂,会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变成最坚实的力量。
窗外的天色慢慢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IcU的门终于打开,护士走出来,对着等候的两人说:“陆振邦先生已经醒了,生命体征平稳,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陆沉猛地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喜。林浅也站起来,笑着说:“太好了,我们去普通病房等着吧。”
两人并肩往普通病房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为这场深夜的守候,画上了一个温暖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