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殿会议厅内,肃穆而压抑。
一场备受瞩目的听证会如期召开。这无疑是卡塞尔学院近年来最重大的事件——百年来首次,校长昂热遭遇弹劾,而此刻站在审判席上的,却是三名学生。更为巧合的是,他们来自同一个国家,同一座城市,甚至毕业于同一所中学。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昂热的替身,是这场权力博弈中被迫推到前台的棋子。
原本应是三人一同上台接受质询,然而审判开始前,调查组的安德鲁·加图索却单独拦下了路明非。他热情地握住路明非的手,语气显得异常热络:
“路同学,路同学!你放心,我已经向校董会充分说明了情况,你们的血样检测结果也毫无问题。”他对路明非表现的极为熟络,拉着他的手说着“听说那位苏晓樯同学是你的女友?放心,你和她在听证席安安心心的坐着就是了,校董会已经应允了我的申请,现在已经确认你们属于误判,也没有实质性证据指明你们两个血统存在问题和失控的现象。”
结果……当沉重的木门缓缓开启,最终只有楚子航一人,孤零零地立于会议厅中央那个象征被告席的方形木栏之中。他面无表情,朝着前方微微颔首,算是向陪审团致意。
陪审席由各院系主任和终身教授组成,清一色的黑袍,更衬得他们面容古板,气氛凝重。他们陆续在正前方的高背椅上落座,这群元老级的人物老迈得仿佛刚从历史的尘埃中被挖掘出来,举止各异,却无不透着权威的重量:有人叼着烟斗,吞云吐雾;有人旁若无人地大口嚼着切成段的芹菜,发出清脆的声响,偶尔还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扣一扣牙缝;甚至还有人双目炯炯有神,旁若无人地吹着粉红色的泡泡糖,发出“啪”的轻响,哦,诶这个怎么没声了...原来是粘住胡子没扣下来。
芬格尔凑在副校长身后,望着台上那群陪审,忍不住压低声音吐槽。
“看起来真像一群白痴,”他撇撇嘴,随即熟练地切换成谄媚语气,“半分都比不上老大你和校长的风流倜傥!”
“哟,废柴师兄,搁这儿拍马屁呢?”路明非不知何时溜到了他身后,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他后脖梗上,笑着揶揄道。
“诶!你小子!”芬格尔被吓了一跳,扭头见是路明非,立刻毫不客气地反手勒住他的脖子,“你不是应该在台上,楚楚可怜地缩成一团,活像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吗?咋溜下来了?”
路明非被他勒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努力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那肯定是我人格魅力大爆发,靠着王霸之气,直接折服了调查团呗!难不成还是我把调查团最能打的那个给哄睡着了,把他们全吓破胆了不成?”
芬格尔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骂着加大了锁喉的力道,两人顿时在会场角落闹作一团。
副校长望着陪审席上那群正襟危坐的老学者,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但这些人就是学院的根基啊,”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执行部、信息部、装备部,哪个不倚仗他们的研究成果?没有他们,卡塞尔学院也运转不下去。校董会这招真狠,把一帮埋头搞研究的老家伙挖出来裁定校务——糊弄他们,可真是太容易了。”
“他们能糊弄,我们也能糊弄啊!”芬格尔一边继续用手臂锁着路明非的脖子,一边扭过头来,笑嘻嘻地接话。
副校长闻言,眼睛一亮,啧啧赞叹:“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古德里安那老好人怎么能当你的指导教授呢?你就该跟着我,专门研究厚颜无耻的极致之学嘛!”
“副校长,您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路明非像条滑不溜秋的鱼,身子一扭,灵巧地挣脱了芬格尔的钳制,“我老师咋了?多好一老头啊,又慈祥又可爱。”
就在这边插科打诨之际,陪审团对面的调查组全员正襟危坐。安德鲁坐在首位,双目炯炯,死死盯着对面的“敌人”,微胖白皙的脸因压抑怒气而微微抽动——他发誓要报之前被当众愚弄的仇。
“安德鲁老弟,你还好么?脸上肉都抽抽了啊,”副校长哪壶不开提哪壶,隔空热情地招呼道,“没病吧?”
安德鲁的脸瞬间涨红,又一次被这个老混蛋公然涮了一道,却不知如何反击,只能强硬地扭过头去。可视线一转,恰巧对上站在副校长身旁的路明非,他还是勉强对路明非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副校长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抬起。
“跟我玩?”他语气里满是过来人的不屑,“年轻人,还嫩了点。”
“副校长您今年贵庚啊?”芬格尔凑趣地问。
“二十五岁。”副校长面不改色地回答。
路明非忍不住插嘴:“可我听说,守夜人跟校长是一辈的人吧?校长今年不都快一百四十岁了?”
“那是我永不逝去的黄金年华!”副校长满脸严肃,振振有词,“永远的二十五岁!”说着,他还热情洋溢地朝听众席上的曼施坦因挥手:“嗨!儿子!”
曼施坦因教授的反应与安德鲁如出一辙——立刻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实在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这个二货是自己父亲。
此时,被遴选出来的学生代表们正陆续入席。狮心会拿下了半数席位,成员全体换上深红色校服,佩戴纯白饰巾,整齐划一,肃穆得像一支等待检阅的军队。而学生会则占据了另外半壁江山,他们向来不屑与狮心会保持一致,统一选择了黑色校服。恺撒最引以为傲的蕾丝白裙少女团,此次也以黑色蕾丝长裙亮相。双方泾渭分明,各自占据了会场左右两侧,形成一道红与黑的对峙线。
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显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他悠闲地靠在座位上,戴着耳机,怡然自得地沉浸在音乐中,仿佛周遭的紧张气氛与他无关。而嗅觉敏锐的狗仔们则发现,双方社团领袖身边最重要的女性——无论是诺诺还是苏茜,都未曾露面
不过,会场中仍有足以镇场的美貌存在。新生中最具人气的校花候选人夏弥,此刻正带领着新生联谊会的一群“花痴男”成员,坐在狮心会一侧的席位上。她手中捧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香水百合,姿态优雅,闭着眼睛都能猜到那束花最终将献给谁。当然,谁也说不准,万一局面恶化,她会不会干脆利落地用这束花抽在安德鲁的脸上……
“哎呀我去,夏弥加入新生联谊会了?”路明非还是有些诧异,低声嘀咕,“我以为她肯定会选狮心会呢。”毕竟按常理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现在的局面跟上一世又不太一样。
“恺撒的少女团,真是劲敌啊!”副校长摸着下巴,眉头紧锁,他的关注点显然比较独特,“听证会就好比一场球赛,我们和调查组在场上踢球,比的不仅是脚法战术,还得看拉拉队的阵容!”他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我觉得对方拉拉队里的美女,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啊!”
芬格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挺起胸膛,与有荣焉地说:“不过咱们有夏弥!夏弥一个,就能打对面十个!”他望着不远处那个捧着百合、巧笑倩兮的少女,忍不住发出感慨:“讲真的,这简直就是个妖精啊。我在学校待了八年,单纯的论相貌,能跟夏弥比肩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哪怕是苏晓樯,诺诺,绘梨衣,都要逊色半分。”
路明非听到芬格尔那句发自肺腑的赞叹,又瞥见副校长那副愁眉苦脸在暗自比较拉拉队阵容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一股混杂着骄傲、宠溺和些许滑稽的“老父亲”心态油然而生,内心独白几乎要写在脸上: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这优秀基因,还不是随我?
当然,这话他可没敢真说出口,只是在心里美滋滋地过了一遍瘾。
(庭审的过程一阶段就不详细叙述了...毕竟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发挥的空间,也省的大家说我水字数。到时候我在这一段用评论贴上原文。)
...
会议厅厚重的大门“嘎”的一声被推开,一道阳光刺破室内略显阴霾的空气。
站在光里的女孩,穿着一身深红色的校服裙,暗红色的长发用白色丝绸发带高高束起,脚踩一双高跟深红鹿皮短靴,耳边坠着的四叶草耳钉流转着细碎的银光。她旁若无人地走进来,直接在靠近门口的狮心会一侧坐下了。
听众席上顿时一片哗然——学生会主席恺撒的正牌女友诺诺姗姗来迟,却公然穿着狮心会的深红色校服,还干脆利落地坐在了“敌营”这边!而恺撒仿佛浑然未觉,依旧戴着抗噪耳机沉浸于音乐,连头都没回。
“简直太棒了,雪中送炭啊!”副校长的嘴角咧到耳朵根,“这样我们这边完胜了啊!美女的质量和数量都压过了对手!”
“可惜了!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是不是也按拉拉队阵容来判断胜负。”芬格尔说。
“怎么样?要不要去师姐旁边坐坐啊?”苏晓樯不知什么时候凑到路明非身边,笑眯眯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别急着拒绝嘛,就当是陪我一起。”不等路明非回应,她就拽着他的袖子往那边走。
“哎呀,路明非这个小女朋友,长的也一点不比诺诺逊色啊...我期待她游泳考核时候样子。”副校长感慨。
“师姐!我们来看你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给我们腾个位子呗!”苏晓樯笑嘻嘻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