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什么事?”路明非下意识地应道。
“今天晚上……希望您过得愉快。”路明泽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您和陈雯雯共进晚餐时的‘精彩’录像,我已经精心剪辑完毕,并且……打包发送给各位嫂子了。放心,”他眨了眨眼,身影几乎完全消散在空气中,“绝对‘精彩劲爆’。新闻学的精髓,您懂的。”
话音未落,路明泽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路明非刚刚抬起,试图抓住什么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他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完蛋了”的绝望。
时间回到现在。
路明非仔细地帮楚子航穿好病号服的上衣,指尖在他胸口那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印记上轻轻拂过。
“这样,所有的隐患就都清除了。”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
楚子航低头看了看胸口,那里曾经灼热的烙印此刻已近乎消失。“谢谢,”他诚恳地说,“帮了我大忙了。”
“那……楚师兄,”路明非忽然凑近,对着楚子航眨了眨眼,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能不能提个稍微……嗯……过分一点点的小要求啊?”
“嗯。”楚子航平静地点点头,“你说。”
“就是……今晚我能不能在你这儿挤一挤?”路明非的声音带着点...祈求
哐啷——!!!
一声巨响猛然炸开!只见病房角落那张病床的金属床尾护栏,竟被睡梦中的夏弥一脚踹得扭曲变形,直接飞了出去!
等等……这恐怕已经不能用普通的“睡觉不老实”来形容了吧?
路明非和楚子航同时僵住,齐刷刷地看向那个仍在酣睡、对此“毫不知情”的罪魁祸首。夏弥只是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着她的美梦,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恼人的蚊子。
“那个……楚师兄,拜托了!”路明非双手合十,眼神里写满了恳求,“这件事对我真的十分重要!性命攸关啊!”
楚子航一时间没完全理解状况,但看着路明非焦急的模样,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哦,行啊。”
咔嚓——哐当!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紧接着沉闷的撞击声骤然响起!
两人猛地转头,只见角落病床的木质床板,竟被睡梦中的夏弥单手攥住的地方生生捏碎!木屑簌簌落下,而她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仿佛只是随手捏碎了一块饼干。
路明非看着那四分五裂的床板,又看了看楚子航,咽了口唾沫。
“夏弥!夏弥!睡醒了吗?”路明非凑近了些,轻声唤道。
“啊?路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夏弥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来了有一会儿了。”路明非笑了笑,语气温和,“你在这也辛苦看护两天两夜了,要不先回学校报到?去找苏师姐、上杉师姐还有零师姐,让她们带你熟悉熟悉校园环境?”
“路师兄!你想好了?确定吗?”夏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眼睛却微微眯起。
“那、那个,师兄,你先好好休息,我跟师妹出去聊两句,很快就回来哈!”路明非被夏弥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拉着她的胳膊就往病房外走。
刚轻轻带上房门——
“老爹!你到底在搞什么!”夏弥瞬间变脸,一把甩开路明非的手,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泡别的妹子也就算了,现在连我看上的男人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路明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夏弥又气鼓鼓地补了一句:
“禽兽!”
“好闺女、乖女儿、亲孩子……帮帮我,求求你了!”路明非双手合十,脑袋几乎要低到胸口,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恳求,“就今天一晚,我真的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啊!”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夏弥气得直跺脚,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愤懑,“楚子航是我从小就开始培养的!我陪了他多久?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结果呢?你现在告诉我老娘输了!还他妈是输给了一个男人——”她伸手指着路明非的鼻子,眼圈都有些发红,“而这个男人居然是我爸!老爹,你自己说,我这面子往哪儿搁?我以后怎么办?见了楚子航难不成要喊‘妈妈’吗?以后每年母亲节还得给他送康乃馨是不是?!现在,我好不容易有机会趁机加深一下我在楚子航心里的地位,我在这不眠不休的守了两天两夜,他刚醒,你就来摘桃子了是吧!”
“不是啊!我们之间是纯洁的!”路明非急忙摆手解释。
夏弥不知从哪儿突然掏出一台轻薄笔记本,“啪”地一声打开屏幕:“你再说一遍你们两个是纯洁的?!”她飞快地调出一则新闻,而且现在依旧是大热门——那是路明非刚入卡塞尔学院没多久时被拍下的照片,标题格外醒目:《S级&A级!图书馆外的倾情对视!》
“误会!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啊!”路明非急得额头冒汗,试图辩解。
“误会?”夏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圈瞬间红了,“所以今天你要跟他住一起也是误会!你刚才亲手扒他病号服也是误会!老爹——”她吸了吸鼻子,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路明非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去帮你把病床的维修费交了……你留下照顾他吧。”
“谢谢老爹!老爹最好了!”夏弥瞬间多云转晴,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像只欢快的小鹿般冲上前,一把环住路明非的脖子轻盈地转了个圈,随即蹦蹦跳跳地返回了病房,仿佛刚才的委屈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