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露出从未有过的温和笑容,整个人都透着兴奋。
萧宁在心里默默腹诽:这男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是孩子气得很。
她余光发现路边的侍卫们都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二人,她不由绷紧了身子,面上发烫,将脸藏到男人的胸前,小声说:
“殿下,你还是放臣妾下来吧,他们都看着呢……”
太子委屈地嘟囔:“他们都在嘲笑我呢,新婚妻子大半个月不见人影,想见你一面都难。”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婉转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青鸾见过太子表哥,见过太子妃姐姐。”
萧宁闻言脸色骤变,她竟不知东宫何时多了个陌生女子。她挣扎着从太子怀中挣脱,抬眼望向声音来源。
祁青鸢!
这个寻死觅活后被家人逼着四处相亲的女子,怎会出现在东宫?
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们还在街头招摇过市,今日就来东宫难解难分了。
见太子沉默不语,萧宁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你并非我母亲所出,这声姐姐我可担待不起。
“太子妃娘娘整日在外奔波,青鸢只是来替你照顾太子殿下,求求你不要赶走我。”
祁青鸢楚楚可怜地说道。
太子紧握住萧宁的手,眼中满是歉意:
“宁宁,这件事,我尚未来得及和你解释……”
他本想第一时间回来告知此事,却因沉浸在二人之间的美好相处中,一时忘了这茬。
眼下她气鼓鼓的模样既让人心疼,又让他有些许的期待。
莫非她是在吃醋?
回想往日种种亲密接触:夜晚共处一室的平静,安慰时象征性的拥抱,日常相处时的肢体接触,甚至新婚之夜她的抗拒……每一幕都清晰表明她对自己并无情意。
除了马车上那次不经意的触碰,她看他的眼神始终冷静自持,不见半分女子对心上人的炽热情意。
同样是女子,祁青鸢眼中他是光芒万丈的太阳;而身为妻子的萧宁却能半个月杳无音信,连只言片语的解释都吝于给予。
她给自己的感觉是冷静自持,恰到好处地传达着界限,既不会显得生硬,又不会给人留下遐想的空间。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加确信,那些短暂的亲密不过是她下意识做出的反应,不论对象是自己还是别人,无关情爱。
之前自己一直期待着她的到来,却忽略了他们之间十几年的空白,毫无感情基础可言,甚至自己之于她来说或许只是陌生人。
思及此,太子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中泛起深深的黯然。
萧宁猛地挣脱被握住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解释?太子殿下贵为东宫之主,这东宫里的事,不都是您一句话就能定夺的吗?
她冷冽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祁青鸢,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祁姑娘这张嘴倒是会颠倒黑白,我何时说过要赶你走?这般搬弄是非的本事,倒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祁青鸢还记得自己被萧宁坑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堆破烂的事,胸口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可当她撞上萧宁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时,后背竟不由自主地沁出一层冷汗。
她忽然记起侍女们私下议论的传闻……萧宁曾在醉香楼当众掌掴朝阳公主,自己更亲眼目睹过她在御花园里教训公主和一众贵女的场面。
祁青鸢暗暗掐紧掌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住进东宫的机会是她以死相逼才换来的,绝不能就此退缩。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一定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离间太子和沈宁,让太子爱上自己,最好能成功怀上太子的孩子。
有了太子的宠爱和骨肉,她何愁入不了东宫,何愁不能如姑祖母那般坐镇后宫。
思及此,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萧宁脚边,纤纤玉指颤抖着攥住对方的裙角,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姐姐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千万别迁怒太子表哥。是青鸢不知天高地厚,只求能留在表哥身边端茶递水。青鸢发誓绝不觊觎正妃之位,只求姐姐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