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镶黄旗骑兵无论甲胄还是战马都要强于明军。
负责牵制其的一队骑兵也只能通过弓弩远程骚扰对方。
眼见绿营骑兵已经陷入颓势,再继续下去恐怕会被全歼。
到那时,明军所有骑兵围杀他们七十余骑,即便镶黄旗骑兵战力强悍,也逃不过被全歼的下场。
“这群废物奴才,勇士们,随我冲!”
塞冲阿当即下令冲锋支援。
七十余骑在行动中迅速完成阵型转换,同样以锥形阵冲杀。
焦琏立即下令,除护卫朱由榔的一队骑兵,剩下骑兵尽皆冲向七十余建奴骑兵。
地面传来的马蹄奔腾震动声,以及眼前的冷兵器拼杀场景,令朱由榔此刻全身血液为之沸腾。
尤其是面对这些建奴镶黄旗骑兵,朱由榔不禁又想起这些野猪皮入关以后对汉人造成的杀孽。
此刻的朱由榔恨不得提刀冲去,将这群野猪一头头的砍了。
双方骑兵阵型均以锥形阵对冲。
接战的瞬间两方骑兵最前排人仰马翻。
后方的骑兵没有丝毫停顿,马蹄踏着前一名骑兵的尸体继续冲锋。
只是这一次与建奴骑兵冲锋,战况与冲击绿营骑兵完全相反。
建奴镶黄旗骑兵战马基本都是满洲马,无论体型还是爆发力都远超南方马。
加之建奴八旗兵常年征战,这些人建奴镶黄旗骑兵个个身经百战。
现在的情况完全反过来,七十余骑组成的锥形阵好似巨大的箭镞一般,贯穿阵型。
一个照面,最先与之接战的百余骑阵型直接被凿穿。
好在第二波骑兵已经冲锋至建奴镶黄旗阵型中央位置。
建奴镶黄旗组成的锥形阵好似一根箭镞一般被拦腰截断。
塞冲阿愤怒的咆哮声响起:“一群废物奴才!”
趁此机会,剩下骑兵加速突入建奴骑兵阵型之中。
双方再次展开马上厮杀。
弯刀挥舞,带起一蓬蓬血花,焦琏部下骑兵着甲率远不如建奴骑兵。
两次冲锋建奴损失二十余骑,剩下五十余骑战力仍旧强悍。
建奴镶黄旗代子塞冲阿立即下令脱离战斗。
他看到了远处的焦琏和朱由榔二人,当即改变战术,准备率领剩下骑兵直奔焦琏与朱由榔。
看其位置,焦琏隐隐以旁边的一名年轻将军为首。
“难道焦琏身边的年轻人是南明的永历小皇帝?”这个念头升起,再加上朱由榔身上精良的甲胄,塞冲阿更加确信。
依仗战马优势,四十余骑成功冲出。
“勇士们,那个穿着黑红鱼鳞甲的就是伪帝朱由榔,冲上去活捉他!冲!”
建奴骑兵速度很快,绕开与之厮杀的骑兵,绕了一圈甩开追击,直奔朱由榔而来。
四十余骑口中发出尖锐的胡哨声。
它们凶狠布满褶子的沧桑脸上尽是对朱由榔的贪婪之色。
活捉了朱由榔,它们不仅能获得金银田产好包衣,甚至能够获得世袭爵位。
“徐啸岳,你带二十骑保护陛下,余着随本将拖住建奴。”
焦琏抽刀竟要带头冲锋。
这位南明骁将,与与史料记载一样,身先士卒,勇猛善战。
保护朱由榔的白骑原本就是按照骑兵三叠阵的阵型布置。
焦琏下令以后,三队骑兵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逐渐加速。
骑枪横端,八十余骑拱卫朱由榔的骑兵面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带着决绝。
他们都清楚建奴八旗的战斗力,尤其出现在此地的还是建奴八旗中的上三旗之一。
地面传来阵阵轰隆声,双方战马加速到极致,骑枪借助惯性轻松洞穿骑兵甲胄。
又是一阵厮杀展开。
朱由榔目光死死锁定建奴骑兵,虽然己方八十余骑呈三叠阵有足够的阵型纵深。
但建奴骑兵的战斗力和装备战马优势,如今已经轻松突破己方第一队骑兵,已经和第二队骑兵厮杀。
照此下去,这群建奴骑兵即便会有损失,但也能够冲开这三队骑兵。
朱由榔自然也看出这一点,对方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徐啸岳!”朱由榔沉声道。
“末将在。”徐啸岳手持骑枪声音铿锵有力。
“骑枪给我。”
朱由榔伸出右手,徐啸岳不明所以,将手中骑枪恭敬交给朱由榔。
骑枪入手很有分量,长足有三米多,枪头是四棱破甲锥,枪杆应该是白蜡杆,具有一定韧性。
穿越前他练习八极拳,同样也练习过枪术。
八极拳的拳法体系脱胎于六合大枪,穿越前经常练习。
这具身体虽然不如前世那般强健,但多年的练习早已经融会贯通。
“将士们,建奴野猪皮的目标是朕,他们想要带着朕的脑袋回去,尔等可敢随朕冲杀,灭了这群鞑子!”
“杀鞑子,护陛下!…”
身旁的百户军官徐啸岳面色大变,完全没想到这位此前只知逃跑的皇帝陛下,现在竟然敢亲冒矢石,带头冲锋。
可他的任务是保护好皇帝陛下,骑兵冲杀凶险无比,而且如今面对的还是建奴镶黄旗骑兵。
想到此处,他再也顾不得失仪,连拽住朱由榔胯下战马马鬃。
“陛下,万万不可,有末将等在此,定能护您周全。”徐啸岳额头上布满冷汗,生怕皇帝陛下直接带头冲锋。
朱由榔眉头微皱,看向一脸紧张的徐啸岳沉声道:“徐啸岳,朕命你松手,若你真的想保护好朕,那就跟紧朕。”
感受到朱由榔压迫的目光,以及皇帝陛下的命令,徐啸岳明白他已经无法再继续阻止。
随即也不再犹豫抽出腰间战刀,下令剩下二十余骑全都拱卫在朱由榔前面。
朱由榔端着骑枪,目光直视已经在冲击第三队骑兵阵型的建奴骑兵。
“弟兄们,今日,我朱由榔不是什么监国、皇帝,我等皆是同袍,我们同生共死。”
“斩一建奴镶黄旗骑兵头颅者,赏银百两,斩一绿营骑兵头颅者赏银五十两,弟兄们,杀!”
“杀!”
…
朱由榔话音落下,包括徐啸岳在内的二十骑爆发出一阵冲天的喊杀声。
战马嘶鸣,战旗猎猎,保护朱由榔的二十骑一甩马缰加速冲锋。
朱由榔一手紧握马缰,一手横端骑枪,胯下战马嘶鸣,随着最后二十骑冲出。
胯下战马速度这一刻仿佛也受到朱由榔的感染,四蹄腾飞竟隐隐有超过前队骑兵的趋势。
徐啸岳心中焦急,死命的催促战马勉强跟在朱由榔后面。
此时建奴镶黄旗已经突破最后一队骑兵防线。
四十余骑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骑,个个身上染血,但却不见疲惫,一双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朱由榔。
先锋骑兵伴随着劲风,与建奴骑兵狠狠撞在一起。
骑枪捅穿胸甲,枪尖带着滚烫的鲜血透体而出。
金瓜战锤砸断头颅,骨裂声伴随着骑兵痛苦的哀嚎声在这处不大的平原上四处响起。
双方这一次对冲各有死伤。
镶黄旗代子塞冲阿和另一名很是强壮的骑兵,二人轻松斩杀己方三骑成功冲出直奔朱由榔而来。
现在只要擒下朱由榔便能以其为质,要挟焦琏投降。
他们既可以活着回去,又能获得战功,可谓一举两得。
在塞冲阿等人眼中,朱由榔不过是一个没胆的逃跑皇帝,如今能够待在这里应该已经用尽了所有胆气。
二人身上棉甲布满血污,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塞冲阿右臂棉甲被利刃切开一道口子,周围隐隐有血迹渗出。
但他自信可以轻松擒下伪帝。
塞冲阿丑陋如同恶鬼的面庞上浮现一抹贪婪的狞笑。
朱由榔眼神冰冷,枪尖遥指塞冲阿。
塞冲阿手持一杆染血长枪,双方战马全速冲锋。
另一名随同塞冲阿冲出的骑兵则盯上了手持雁翎刀的徐啸岳。
马速提升至极致,耳畔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血液冲刷血管的奔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