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打猎队的英雄们舍生忘死,端了狼窝,带回了这些嚼谷!”林大生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公平,“现在,咱们就当场称重,按户分配,保证家家有份,绝不偏袒!”
早有准备的小伙子们抬来了屯里那杆硕大的老式杆秤和几个大筐。
张屠夫带着人,将分割好的狼肉——前腿、后鞧、肋排、里脊,以及那些心肝肚肺等下水,分门别类地放进筐里。
“都瞅准了秤星儿!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林大生站在秤边,像尊铁塔,老会计则扶了扶耳朵上夹的半截铅笔头,翻开一个皱巴巴的旧账本,神情专注得像是在计算全屯子的命脉。
“先称后鞧肉!这可都是好肉!”
张屠夫吼了一嗓子,和两个小伙子将满满一筐带着厚厚脂肪层、肌肉纹理清晰的狼后腿肉挂上巨大的秤钩。
抬秤的小伙子憋红了脸,稳住秤杆。
林大生弯腰,眯着眼,仔细瞄着那密密麻麻的秤星,宏亮地报数:“后鞧肉——毛重,一百零三斤八两!”
“记上!后鞧,一百零三斤八两!”老会计嘴里重复着,铅笔头在纸上唰唰划动。
人群中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上肋排!”又一筐带着骨头、肉质相对细嫩的狼肋条肉被挂了上去。
“肋排——毛重,六十五斤整!”
“记上,肋排,六十五斤整!”
“前腿肉!”
“前腿肉——毛重,五十八斤四两!”
……
一筐接一筐,狼身上不同部位的肉被逐一过秤。
空气中那浓烈的血腥味仿佛都被这庄重的称量仪式冲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具体数字的期待和盘算。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专注而兴奋的脸,每一斤每一两的报出,都牵动着大家的心。
最后抬上来的是几个大木盆,里面堆满了暗红色的狼心、深褐色的狼肝、皱巴巴的狼胃和滑溜溜的肠子等下水。
“下水一盆,毛重四十二斤三两!”
“下水又一盆,毛重三十九斤七两!”
……
当所有狼肉和下水都称量完毕,老会计扶着老花镜,手指在账本上飞快地移动,嘴里念念有词地核算着。
整个空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那个最终的数字。
片刻,老会计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看向林大生,清晰地说道:“队长,核算清楚了。二十八只狼,去皮、去骨、去不可食用的部分,净肉加下水,总共是两千零百八十六斤五两!”
“两千零八十六斤五两!”林大生用尽全身力气,把这个数字吼了出来,声音震得火把上的火焰都似乎晃动了一下。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多少?两千零八十六斤五两?”
“俺的娘诶!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肉堆一块儿!”
“老天爷,这得吃多久啊!”
人群彻底沸腾了,惊呼声、赞叹声、欢喜的叫声响成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在这个年头,这两千斤肉食,对于整个屯子来说,无疑是一笔惊天动地的巨大财富!
林大生双手向下压了压,好不容易才让激动的场面稍微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