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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极星寮·怪胎的巢穴(1 / 2)

第十三章:极星寮·怪胎的巢穴

远月学园的林间小道到了黄昏,总像被谁撒了把温柔的滤镜。李浩跟着创真和田所惠转过最后一道弯时,先撞进眼里的不是目的地,是漫无边际的榉树——那些树粗得要两人伸臂才能合抱,树皮裂开深褐色的纹路,像老人手背暴起的青筋。枝桠在头顶织成密不透风的绿穹,叶片层层叠叠,连夕阳都得费尽心机挤过缝隙,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碎金。风穿过叶隙时带着“沙沙”的响,混着远处不知名虫儿的鸣,倒比课堂上的安静更让人心里发轻。

“就是这儿了?”田所惠的声音细得像根棉线,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她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腹把帆布带子捏出几道深痕,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那片绿意尽头若隐若现的木色屋顶上。睫毛垂着,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连呼吸都放轻了半分。

创真早按捺不住,已经迈开步子往前冲。他穿着远月的藏青制服,领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白色衬衫的领口,跑起来时制服下摆“啪嗒啪嗒”扫着膝盖。“肯定是,地图上说极星寮藏在榉树林后头,错不了!”他的运动鞋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的轻响,偶尔踢到小石子,石子滚进草丛里,惊起两只蹦跳的蚂蚱。

脚下的路渐渐变了。水泥路的硬实感消失,换成了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那些石头被岁月磨得圆润光滑,有鸽子蛋大的,也有拳头般粗的,青灰色、米白色、浅褐色混在一起,像谁把一筐碎玉撒在了地上。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凹凸,硌得鞋底微微发麻,走快了还会晃悠,像踩在会动的琴键上。阳光斜斜照下来,石头表面反射着细碎的光,有块浅褐色的鹅卵石上还嵌着片小贝壳,大概是多年前被雨水冲来的。

走了约莫百十米,眼前的绿意豁然开朗。一片不算大的空地中央,立着栋木质结构的老房子。木材是深褐色的,靠近地面的部分泛着潮湿的黑,往上渐渐浅成赭石色,像被岁月浸过的茶渍。屋顶铺着暗褐色的瓦片,瓦片边缘翘着,像老人没梳整齐的头发,几处瓦片缝里冒出丛丛青苔,绿得发亮,还沾着傍晚的露水,在夕阳下泛着湿润的光。有片瓦上落着片银杏叶,风一吹,打着旋儿滑下来,轻轻落在窗台上。

最显眼的是门口那块挂在木柱上的门牌。木柱是根粗硕的榉树干,被削去了树皮,露出浅黄的木质,表面有几道深深的刻痕,大概是历年寮生刻下的记号。门牌是块深棕色的厚木板,边缘被风雨啃噬得有些斑驳,边角处能看到细密的裂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还有几处虫蛀的小孔,透着点岁月的随性。上面用墨笔写的“极星寮”三个字却力透木背,“极”字的撇捺舒展得像翅膀,“星”字的竖钩带着股往上冲的劲,“寮”字的宝盖头圆润,底下的“尞”却笔锋凌厉。夕阳恰好斜斜地打在“寮”字的最后一笔上,把那道竖弯钩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刚睡醒的猫,尾巴懒洋洋地蜷在门柱的青苔上,风一吹,影子还轻轻晃了晃。

“这就是传说中的……怪胎巢穴?”创真站在门前,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他伸手推那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门时,指腹先摸到了门板上细密的木纹,像摸着老人的手掌,还蹭到了一点黏腻的痕迹——凑近闻闻,带着点酱油的咸香,混着树胶的微甜,大概是上次搬酱油桶时不小心蹭上的。门板挺厚,推起来得用点劲,掌心按上去能感觉到木头的温热,那是被晒了一天的太阳留下的温度。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老座钟里生锈的发条被猛地拨动,又带着点金属摩擦的“嘶嘶”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在空地上散开。那声音算不上悦耳,却奇异地带着股熟稔的暖意,像是奶奶在厨房门口喊“饭好了”,又像是老狗看到主人时摇尾巴的轻响,说不清是在欢迎还是在警告。声音落下去时,还能听到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谁不小心碰掉了勺子。

门刚推开一道缝,一股复杂的气味就抢先涌了出来,直直往三个人的鼻子里钻。

田所惠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眼睛微微睁大:“是……发酵的味道?”那味道里有米曲霉的醇厚,像新酿的味噌刚开封时,带着点清酒的微酸;又有炭火的焦香,不是那种呛人的浓烟,而是带着烤菌菇的鲜,混着烤肉皮时油脂滴落的微苦;沉在最底下的,是淡淡的烟火气,像柴火在灶膛里慢慢烧着,飘出来的草木灰味里还裹着点松针的清香——这三种味道缠在一起,非但不杂乱,反而像一碗熬了整夜的高汤,一层叠着一层,暖得让人喉咙发紧,忍不住想咽口水。

李浩的视线越过门槛,落在庭院里。院子不算规整,却透着股生机勃勃的乱,像幅没画完的写意画。左手边搭着个竹架,竹竿是深绿色的,带着点自然的弯曲,被阳光晒得发亮,上面爬满了番茄藤。藤条缠着竹竿往上绕,像无数只小手紧紧抓着,绿的、半红的、熟透的红果子挤挤挨挨地挂着,有的果子底下还系着小小的红绳——是粗棉线,打了个活结,大概是怕被鸟啄。有颗熟透的红番茄裂了道小口,露出里面饱满的籽,亮晶晶的,像裹着蜜。

竹架旁边种着片香料。迷迭香的针叶泛着银绿,摸上去有点扎手,凑近闻,清冽的香气直往脑子里钻;百里香的细叶堆成一团,像绿色的云朵,叶片小得像指甲盖;紫苏的紫边在风里轻轻晃,紫得发暗,背面是浅绿的,叶脉清晰得像画上去的。最边上还有几株罗勒,叶片圆圆的,绿得发亮,风一吹,整整齐齐地往一边倒,像在鞠躬。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清冽的香,深吸一口,肺里像被洗过似的。

“咯咯——”

几声鸡叫突然炸开,打破了院子的宁静。只见菜地里踱着几只芦花鸡,灰白相间的羽毛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像披了件花斗篷。它们低着头啄着土里的虫子,步子慢悠悠的,爪子踩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小小的爪印。为首那只公鸡脖子上的羽毛特别蓬松,像围了圈毛围巾,看到推门进来的三个生人,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冠子在暮色里格外显眼,像顶小小的红帽子。

“喔喔喔——!”

它扑腾着翅膀叫了起来,声音洪亮得震得头顶的树叶都沙沙响,几片枯叶被震得落下来,正好落在母鸡的背上。另外几只母鸡也跟着骚动起来,扑棱着翅膀往篱笆根下钻,翅膀扫过菜地里的小葱,带起几片葱叶。篱笆是用细竹条编的,有些地方松了,露出个小缺口,刚好能容下一只母鸡钻进去。

“吵死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屋里传来,带着点不耐烦的沙哑,像砂布擦过木头,却又透着股利落劲儿。话音刚落,屋里的拉门“唰”地被拉开,木框与门框碰撞发出“咔”的轻响,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婆,大概只到创真的肩膀高,却站得笔直,像棵扎在土里的老松。她穿着件靛蓝色的粗布围裙,布料厚实质朴,洗得有些发白,围裙上沾着几块深色的印记——最大的那块像个小酱油瓶的轮廓,边角还带着点焦糖色,大概是熬酱汁时溅上的;还有几点细碎的绿色,是切碎的香菜末,新鲜得像是早上刚沾的。头发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用根乌木簪子固定着,簪子上刻着简单的花纹,看不太清是松还是竹,连一根碎发都没掉出来,衬得她脖颈的皮肤有些松弛,却透着股精神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