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沈山言又来了
阮宝梨手臂死死挡在眼睛上,生怕看到霍砚的反应,也是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坦诚懊恼。
好在预想中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她感到床垫微微下陷,是霍砚坐得更近了些。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拉下了她挡住眼睛的手臂。
他的动作很轻,很有耐心。
阮宝梨不得不对上他的视线,昏暗的光线下,他深邃的眼里没有惊讶,没有戏谑,只有了然和难以形容的柔软暖意。
“知道了。”霍砚开口,声音低沉,是连续熬夜后的沙哑,“我说我怎么总是莫名其妙感到冷,原来有个人总把我往雪原里带。”
阮宝梨眨了眨眼,耳根子有点烫。
霍砚看她模样,嘴角向上弯了一下,弧度虽小,却瞬间冲淡了他眉宇间的阴郁。
他想了想,说:“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
“从你教我给自己找‘梦境守护者’那天起,”他顿了顿,仿佛在揶揄,也仿佛在控诉,“好像只能是你。”
但他立刻又说:“但你唱歌是真的不好听。”
阮宝梨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本来就不会唱歌,唱得不好听不是应该的吗?你强迫我唱歌哄你睡觉的时候,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的耳朵?”
她像一尾鱼似的要弹起来,被霍砚压回去。
“那没办法呀。”霍砚理所当然地说:“我那时候状态那么差,哪里顾得上好不好听?就算不好听,但功能是完善的。”
阮宝梨被气笑了,“还功能完善,你在梦里怎么不干脆带个便携式AEd?心跳停了都能给你救回来。”
“梦里还能带外挂吗?”霍砚问。
“怎么不行?”阮宝梨说:“我在梦里对你可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还能挂在你身上日行千里。”
霍砚低低笑了一声。
阮宝梨撇嘴,但很快也跟着忍俊不禁。
许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沉重秘密,终于在这昏暗的深夜中被稀释成了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羁绊。
不管是在她梦里做牛马,还是在他梦里当个体外除颤仪,至少,他们都是他们。
第二天的黄昏,如阮宝梨先前预料,沈山言拎着个小包,还是住进了霍家。
他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股权和监管风波的不愉快,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笑容。
见到霍砚时,他的态度恭敬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亲近,仿佛两人一直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
因为他的到来,晚餐是要比这些天更丰盛些的,但整座霍宅的人都快速习惯了霍砚要在自己房间里分餐的新规矩——谁都知道,但谁都不公开讲,那房里还有个一日三餐都陪着霍砚的新生活助理。
且新生活助理娇弱得很,不怎么露面。
晚餐时没见到霍砚,沈山言便拎着酒来房间找他,从前他是能自由出入霍砚房间的,但现在他发现,他的人脸识别已经被删除,他进不去霍砚的门。
他安慰自己,因为霍砚房间里有人了,不方便。
霍砚打开门后,他满面堆笑,说:“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