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拔掉了系统的气门芯,让它咻——地泄了气。
阮宝梨又对霍砚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对不起。”
霍砚脚步顿住,低头看她,“虽然是好意,但也是供你选择的一个选项而已,不用道歉。”
阮宝梨愣住。
霍砚紧接着又说:“但你可以继续问心有愧。”
“……”阮宝梨无语。
这天晚上,不知是不是早间复查时医院环境带来的意识紧张,阮宝梨睡得格外煎熬,翻来覆去,像是躺在了一张针床上。房间里虽然开着地灯,空调也算不上冷,但只要她闭上眼睛,意识与身体剥离的恐怖感觉就在黑暗中猛烈袭来。
等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弥漫性的焦虑和心悸又在无声的房间里扩散开。
快2点了,她实在睡不着,干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一楼客厅和二楼的休闲厅都黑着,只有走廊尽头霍砚书房门缝里露出明亮的光。
他还没睡。
阮宝梨就像飞蛾见着光,丝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就连轻轻敲的那两下门,都是她生而为人的最后一点点文明和克制。
“进来。”霍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
他就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睡不着吗?”他问。
“睡不着。”阮宝梨穿着睡衣,抱着胳膊,显得很单薄,“你也不睡吗?再不睡,眼睛要肿成核桃了。”她指了下他那粒霰粒肿。
“就是因为它挤我眼睛,我才睡不着。”霍砚说。
阮宝梨走近一点,“要不然去切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霍砚不假思索拒绝,“不要。”
阮宝梨便笑了。
他们之间随口说的几句家常话,便足以安抚阮宝梨错乱的心率。
“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坐一会儿?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她说。
霍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点点头。
阮宝梨便到沙发上罚坐,因为穿着睡衣,头发微乱,人看起来格外呆。
隔着距离,霍砚始终看着她。
半晌,他喊,“阮宝梨。”
阮宝梨默默扭头看向他。
“没什么,”霍砚说,“我试试叫魂。”
“……”阮宝梨把头摆正,不是很想理他。
霍砚又说:“你这几天干得不错,考不考虑升职加薪?”
阮宝梨说:“我才干几天啊,裙带关系这么硬,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走后门吗?”
霍砚说:“事已至此,你实力再硬,别人也只会以为你是走后门。”
阮宝梨半点没有被打击,“都说我是妲己你是纣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