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出满满两页的注意事项后,霍砚也从公司回来了。
看到她不去休息而是一副备战高考的模样,他边脱外套边凑过来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阮宝梨问:“怎么了?发现自己其实很难伺候也没什么,人无完人。”
“不是,”霍砚说,“我只是觉得,我在家里就像刺猬露出肚皮,全是破绽。”
他俯身,指尖在阮宝梨做的笔记上敲一敲,“是不是只要在霍宅里工作,就能对我的这些生活细节了如指掌?”
“肯定的。”阮宝梨说:“你秘书办的人应该也差不多。”
霍砚沉默片刻,又站直了,解开领带和衬衫的纽扣,问:“肚子饿不饿?”
“有点。”阮宝梨确实感到饿了,她盘腿坐在客厅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盘得久了,腿有些麻。
霍砚在她肘弯部扶一把后,宽大的手顺势向外,一直轻轻捏在她胳膊上,直到她好端端地坐到沙发上,才松开手。“那你等一会儿,我让他们把晚饭单独送过来。”
阮宝梨立刻弹起来,“那是我应该做的。”
霍砚再次把她压回去,“才刚出院,别剧烈运动。”
阮宝梨被摁在沙发上,仰头看他,“我运动了?”
“兔子一样乱蹦。”霍砚说,“你知不知道有种毛病叫体位性低血压?”
阮宝梨不知道,所以她把双手夹进双腿之间,安分地坐着不动了。
这天晚上,尽管不是第一次,但阮宝梨在霍砚房里吃晚饭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局促。
她很想向霍砚解释清楚拒绝他求婚的理由。
最好能做个ppt汇报。
“你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啊。”系统安慰她,“他也知道你肯定是以系统任务为优先级的。”
它问:“还是说,你最耿耿于怀的,其实是这本霸总言情小说的世界观设定和他身为霸总的人设?”
阮宝梨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阮宝梨的身体并没有彻底恢复,应对这种精神上的创伤,比起干躺着休养,她更倾向转移注意力,重新塑造目标。
为此,她短期内做的第一件事是:当好霍砚的生活助理。
霍砚也感受到了,他什么也没说。
但他开始习惯在她准备好衣物的时间醒来;书桌上总会有温度适宜的清水和整理好的待阅文件;甚至在他深夜处理工作时,书房通往卧室的灯会亮起一盏,厨房里也总是备着一碟精致的点心。
他们就像两块齿轮,迅速地契合进彼此认真而琐碎的生活中。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霍砚从公司回来,脸色比平时更冷峻几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径直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阮宝梨察觉到他的异常,没有贸然打扰。她只是吩咐厨房准备了清淡易消化的晚餐,然后安静地等在客厅。
过了许久,书房门打开,霍砚走了出来,松了松领带,看到阮宝梨,他脚步顿了一下。
“你看起来有点累,先吃点东西吧?”阮宝梨说。
霍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坐进餐厅,开始吃饭。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
吃完后,他放下勺子,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