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喜脉
霍砚经历过人生中无数个大起大落,不管是九死一生,还是死而复生,都是他扭曲生命中的正在进行时,所以他很少因为什么事而感到局促。
但短短12个小时里,阮宝梨的两次忽然睡过去都让他恐慌。
明明医生宣告她已经脱离危险,正在稳定恢复中,但只要看到她毫无征兆地睡过去,霍砚的心脏就像遭到痛击和绞缠,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办法恢复过来。
就像现在。
阮宝梨说要纸和笔,他就站起来去找纸和笔。
外头小茶水间上有印刷着医院病房简介的临时便签纸,以及一把铅笔。霍砚把它们递到阮宝梨没有扎针和戴仪器的那只手上,但阮宝梨没有马上使用它们。
因为她露出了很为难的神色。
“……我不知道怎么画。”她说,“那些会画画的人,在画画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霍砚说:“你明天问一下齐玫。”
阮宝梨捏着纸和笔,眉头紧皱,陷入艺术的沉思。
紧接着,让霍砚猝不及防的,她就睡着了。
要不是仪器上显示心率正常,霍砚感觉自己又要发一次疯。
心脏疯狂跳动,他两次深呼吸,告诉自己她只是太累,睡着了。
他尝试要把纸和笔从她手里抽出来,但阮宝梨握得死紧,他便没有再动。
他在床边沉默地坐着。
坐了许久,久到察觉不到时间流逝,无法分辨是夜深,还是天将亮。
阮宝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透着温柔的晨光,她想抬手,却发现右手被压得有些发麻,她便往那侧看,看见霍砚坐在那儿打瞌睡,只不过一只手仍旧伸进被子里,压在她的手腕上。
她又动了下,霍砚惊醒,眼神迅速清朗,问她:“醒了?”
阮宝梨沙哑地问:“神医,你给我把了一晚上的脉,到底把出了什么?”
看似清醒实则脑子一塌糊涂的霍砚说:“喜脉吧,龙凤胎。”
“……”阮宝梨眼皮抽了两下,但嘴上没认输,“恭喜你啊。”
霍砚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正在尝试大脑开机,“为什么?”
阮宝梨说:“经此一役,如果我怀了,这孩子只能是你的。”
霍砚说:“……有道理。”
“嗯哼。”房门口,齐玫尴尬地出声提醒。
在她身后,霍墨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兄长,“我要当叔叔了?呜!”
齐玫用巨大的行李袋甩了他一下,制止了他的大智若愚和口出狂言。
她快步走向阮宝梨,笑道:“宝梨,你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阮宝梨笑问:“那我能摘了这个吗?”
她指的是输氧面罩,这东西压得她脸疼。
齐玫说:“昨天我问过了,摘一会儿是没问题的,当你感到不舒服的时候,我们再戴上。我帮你擦擦脸吧,也可以帮你刷牙,你觉得呢?”
齐家再失势,齐玫也是个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千金小姐,或者说,年轻的小姑娘中有几个有照顾卧床患者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