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被人拍了一巴掌,又倒回塌上,发出另一声响亮的“咚”。
“……”霍砚无语。
阮宝梨后背撞了一下,四脚朝天有点爬不起来。
霍砚俯身拉住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嘴里不忘骂妹妹,“就你这四体不勤,霍书是瞎了吗敢带着你上重量做训练?”
阮宝梨疼得龇牙咧嘴。
她露出的额头和脖颈泛出透亮的潮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蒸腾的热气。
霍砚半蹲着,一手扶稳她,一手摸上她的额头。
“阮宝梨,”霍砚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好热。”
阮宝梨也摸自己的额头,慢半拍地问:“我发烧了?为什么?”
“去医院吧。”霍砚站起来,“我去叫车。”
“不。”阮宝梨本能地抓住他垂下的手。
他们俩都愣了下。
阮宝梨忙不迭松开手,仰头笑道:“其实是我饿了。我好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要不然……先吃饭?”
一个有食欲的病人,当务之急自然是让她吃饱。
在阮宝梨缩回手要把自己撑起来前,霍砚主动搀了她一把。
“谢谢霍先生。”阮宝梨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形象恐怕不太好,精神状态倒不错,能吃得下一头大象。
霍砚把她搀到餐厅入座,看到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黏腻长发,很想伸手给她撩开点。
但他到最后也没那么做,只是替她盛了一碗汤,叮嘱她慢点吃。
阮宝梨吃得不快,中途,酒店送来一盒崭新的布洛芬和电子温度计,霍砚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随餐服用。
额温是38.7°,霍砚心想,如果阮宝梨不愿意去医院,也是可以再观察的。
她显然是体力透支后免疫力低下,才让病毒有机可乘,不折腾,好好休养比较妥当。
吃饱喝足,阮宝梨又困了,问霍砚她能不能再去睡一会儿。
霍砚说:“去主卧睡吧,那儿的床最大。”
这话听得系统脑壳疼,即便知道霍砚没有邪恶念头,也忍不住以最龌龊的心思诽谤他。
阮宝梨无所谓,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飘飘然道声谢,就脚步虚浮又熟稔地往主卧去了。
她躺在高级床垫上,发出舒适地喟叹。
霍砚跟过来,但停在门口,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衫外只有一件马甲,两条腿又长又直。
阮宝梨又把手盖在眼睛上,但这次不是因为阳光刺眼,而是怕自己分不清真实的霍砚和梦里的霍砚。她没话找话地说:“霍先生,您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霍砚说:“一夜无梦。”
“那太好了。”阮宝梨说。
霍砚交代道:“被子盖一点,别又着凉了。”
阮宝梨扯过被子只盖住肚脐眼的位置。
霍砚问:“你昨晚做噩梦了?”
“嗯,”阮宝梨小声埋怨,“很讨厌的梦。”
霍砚犹豫片刻才说:“还是那个被埋起来的梦?”
“……”阮宝梨费劲地想了想,想起自己编的谎。
可能真的太累了,阮宝梨没办法,也不愿意去圆那个谎,她想和梦里一次次帮自己的人说点不违规的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