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从改进流程开始。”林建业指着铺子里的铁坯说,“以后狗蛋负责裁铁坯,提前把铁坯裁成需要的大小和形状;柱子负责烧火,掌握好火候,铁坯烧到亮黄色就喊我们;我和刘叔负责锻打,刘叔扶铁,我抡大锤,咱们分工明确,配合好。”
他还按照赵小虎说的比例,配制了淬火液。当天下午,他们就按照新的流程试打了一把锄头。狗蛋提前把铁坯裁成锄头的大致形状,柱子把铁坯烧到亮黄色,林建业抡起大锤,刘三扶着铁坯,两人配合默契,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锄头锻打成型。最后,林建业把锄头放进淬火液里,“滋啦”一声,白色的雾气冒了出来。
等锄头冷却后,林建业用磨石打磨了一下刃口,用手指试了试,比以前手工打的锄头锋利多了。刘三也拿起锄头看了看,惊讶地说:“没想到这么一改,不仅快了不少,质量还更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不断调整流程。林建业发现,提前把铁坯加热到合适的温度,再用湿布擦拭铁坯表面的杂质,能减少锻打的次数;给学徒做了简单的木模,让他们按照木模的形状裁铁坯,能让铁坯的尺寸更精准。
为了提高产量,林建业还在铺子里搭了个简易的“工作台”,上面钉着不同尺寸的铁钉子,用来固定铁坯,锻打时不用一直用手扶着,既省力又安全。狗蛋和柱子很快就适应了新的流程,狗蛋裁铁坯的速度越来越快,柱子掌握火候也越来越准,有时候林建业和刘三锻打时,他们还能在旁边搭把手,递个工具、加个煤。
半个月后,王大户来取马掌,看到铺子里整齐摆放的马掌,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新锄头,惊讶地说:“建业,你这马掌打得比以前好多了,又平整又光滑,而且这么快就做好了,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三天!”
林建业笑着说:“王老爷,我改进了打铁的流程,效率提高了不少。您要是满意,以后有需要尽管找我。”
王大户连连点头,又跟林建业订了一批铁锅,还说要介绍城里的朋友来买。
随着工艺的改进,林记铁匠铺的效率越来越高,以前一天顶多打五把锄头,现在能打十把;以前打一口铁锅需要两个时辰,现在一个时辰就能打好。而且铁器的质量也有了明显提升,淬火后的农具不仅更锋利,还不容易生锈,周边村落的农户都愿意来林记铁匠铺买农具,连邻县的人都听说了,特意来订铁器。
林建业没有满足于现有的改进,他又想起赵小虎说的“蒸汽锤”。虽然买不起蒸汽锤,但他琢磨着能不能做个“手动小锤架”——用木头做个架子,上面安个可以活动的锤头,用绳子拉动锤头,代替人抡大锤。他画了好几张图纸,跟刘三一起琢磨,花了三天时间,终于做出了一个手动小锤架。
试用的时候,狗蛋拉着绳子,锤头“咚”的一声砸在铁坯上,力气虽然不如蒸汽锤大,但比人抡大锤轻松多了。柱子笑着说:“以后抡大锤再也不用费劲了,这个小锤架太好用了!”
林建业还把铺子里的旧炉子改成了“双层炉”,下层烧煤,上层放铁坯,能同时加热好几块铁坯,不用等一块铁坯烧好再烧另一块,大大节省了时间。他还在炉子旁边装了个简易的“风箱”,用脚踩动风箱,比用手拉动风箱省力,还能让炉火更旺。
这些改进不仅提高了效率和质量,还减轻了大家的劳动强度。狗蛋和柱子再也不用每天累得直哼哼,刘三的手腕也不像以前那么疼了。林守义的身体好了不少,偶尔来铺子里看看,看到新的流程和工具,欣慰地说:“建业,你比爹有本事,懂得创新,这铺子交给你,爹放心。”
民国十年的冬天,青石镇下了一场大雪。林记铁匠铺却格外热闹,不仅因为订单多,还因为镇上其他几家铁匠铺的掌柜都来拜访林建业,想向他请教改进工艺的方法。林建业没有藏私,把自己学到的技术和改进的流程一一告诉他们,还邀请他们参观铺子里的新工具。
“咱们都是打铁的,把工艺改进了,不仅能多赚钱,还能让老百姓用上更好的农具,这是好事。”林建业笑着说。
其他掌柜都很感动,纷纷表示以后要多跟林建业交流,一起把青石镇的铁匠行业做好。
雪停后,阳光照在林记铁匠铺的门上,“林记铁匠铺”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林建业站在铺子里,看着忙碌的伙计们,又看了看窗外的老槐树,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传统的手艺不能丢,但也不能固步自封,只有不断学习、不断创新,才能让家族的手艺传承下去,让林记铁匠铺在青石镇长久地立足。
而这,只是林建业革新工艺的开始。他心里已经盘算着,等明年春天,再去县城找赵小虎,看看能不能学到更多的技术,说不定还能想办法给铺子里添一台小型的蒸汽锤,让林记铁匠铺的生意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