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村长,看好咱们村子!
等我回来!
一定回来!”
他的语气尽量装得轻松,甚至带着点玩笑,但那丝难以掩饰的无奈和诀别般的意味,却让李秀宁的眼泪瞬间决堤。
刘宗敏见苏俊朗终于“识相”,不再哭闹抗拒,脸色也稍缓,难得地对李秀宁多说了两句:
“哼,小女娃,听见没?你这相好的…呃,这苏先生自己都答应了。
放心,俺老刘说话算话!
只要这秃…咳,这苏先生真有你们说的那放雷的本事,在俺们闯营绝对吃不了亏!
闯王仁义,最是爱惜人才!”
这时,一名亲兵已经将苏俊朗胡乱搭在了一匹驮马的马背上,姿势别扭,摇摇欲坠。
李秀宁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
她咬着下唇,强忍着哽咽,快步走到马旁,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小的蓝布包袱塞到了苏俊朗怀里。
包袱不大,却沉甸甸的,里面或许是她连夜准备的干粮、一些常用的草药,或许还有她悄悄缝制的、更合身的衣物…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马背上那个光头格外醒目、处境狼狈却还在努力对她微笑的男子,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带着哭腔的、轻轻的一句:
“苏先生…万事…保重!”
刘宗敏早已不耐烦,见事情已定,猛地一挥手:
“啰嗦什么!出发!”
一声令下,骑兵队迅速调转马头,马蹄踏碎清晨的宁静。
驮马跟着队伍小跑起来,苏俊朗慌忙抓住马鞍,努力回头望去。
村口,李秀宁的身影在视野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但她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清晨的风似乎吹动了她额前的发丝和单薄的衣角。
苏俊朗心中五味杂陈,苦涩、无奈、一丝对未知的恐惧,还有那份被强行斩断的、刚刚萌芽的羁绊所带来的酸楚,齐齐涌上心头。
尘土飞扬,骑兵队绝尘而去,将那小小的村庄和村口凝望的身影,远远地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