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完成度达到这个临界值,协议本身开始“苏醒”了。
再这样下去,他的人格将被这股庞大的集体怨念彻底吞噬。
为了避免失控,他当机立断,双手结印,一股精纯的灵魂力量从他体内被硬生生剥离出来。
剧痛让他脸色瞬间苍白,但他眼神坚定,将这部分承载着他“自我”的意识,小心翼翼地封入了一枚早就准备好的、拥有独立能量回路的特制写轮眼义体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住所,来到慰灵碑前,将那枚义眼藏入了宇智波止水墓碑后的一道隐秘夹层里。
木叶医院,宇智波鼬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报告显示,林羽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出了极其微量的未知神经突触蛋白,而这种蛋白的结构,竟然与他在暗中采集的白花组织样本成分高度一致。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不动声色地利用职权调阅了家族尘封的医疗档案,一页页翻过,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十年前,林羽出生的那份产房记录上。
记录很简单,却有一段被特别标注的备注,来自当时的接生忍医:“新生儿出生后曾出现短暂临床死亡,心跳停滞约三十秒后,在无任何急救措施介入情况下自行恢复。恢复瞬间,其双眼曾放出微弱白光,疑似错觉。”鼬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弟弟,或许从来就不只是一个带着记忆的“重生者”那么简单——他是一种全新的,以宇智波的血与恨为土壤,重新绽放的新生存在形态。
风间彻的技术小组也没闲着。
通过遍布村子的信号塔阵列,他们捕捉到了一组极其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异常精神频段。
“源头找到了,”风间彻在加密通讯中对林羽说道,“就在火影大楼地下最深处,那里有一个持续释放压抑、愤怒和悔恨情绪的源点。我建议立刻投放诱导型花粉,利用共感能量的增幅效应,直接制造一场大规模的‘记忆回流’,让整个木叶高层都看看他们干的好事!”“不行,”林羽断然否决,“那样会彻底暴露我们,时机未到。”他沉思片刻,下达了一个让风间彻意想不到的命令:“将一批经过无害化处理的白花标本,以慰灵英雄子女的名义,赠送给木叶孤儿院的孩子们。附上一张卡片,上面就写:送给所有还记得爸爸妈妈样子的小英雄。”这个看似与计划毫无关联的举动,却在第二天引发了村民间的巨大反响。
人们的注意力瞬间从对神秘白花的恐惧,转向了对战争孤儿的同情与关爱,一场温情的舆论叙事,成功地为林羽的真实行动打上了最完美的掩护。
当天夜里,团藏无法安睡,再度走进了那间被砸毁的密室。
他需要再次确认,那恐怖的现象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他惊恐地发现,在墙壁的一道裂缝中,竟然真的钻出了一根纤细的茎,顶端悄然绽放着一朵半透明的白色小花,仿佛在嘲笑他的一切努力。
他怒吼一声,挥动苦无狠狠斩下!
花枝应声而断,可就在它落地的瞬间,一片无声的幻象轰然炸开,将团藏笼罩其中。
幻象里,青年时期的他自己,正意气风发地站在宇智波一族的祠堂之外,手中拿着一份卷轴,上面依稀可见“和平共治草案”的字样。
然而,一个模糊的黑影从他身后闪过,夺走了卷轴,将其投入烈火之中。
火焰升腾,将青年团藏的犹豫和挣扎映得忽明忽暗。
幻象破碎,团藏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第一次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自语:“如果……如果那天我没有烧掉它……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就在这时,窗外,宣告午夜来临的钟声悠悠传来,一声,两声……当第十三响那不祥的余音消散时,密室中所有镜子碎片上的白花倒影,竟在同一时刻全部消失了,重新映出了他那张苍老而惊恐的脸——唯独没有花。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但那朵被他亲手斩落的白花实体,并未就此枯萎。
它悄无声息地顺着墙角的排水口,滑入了木叶村那庞大而复杂的地下水道系统。
在无尽的黑暗与污浊中,它随波逐流,最终,在一条漆黑隧道的尽头,那柔韧的根茎,悄然缠绕上了一根早已废弃、锈迹斑斑,却依然刻着“宇智波”家族徽记的古老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