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的第一步,便是割裂。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深处,南贺神社之内,气氛凝重如铁。
烛火摇曳,将一张张严肃的面孔映照得明暗不定。
“我反对。”
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死寂的池塘,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站在角落的少年身上——宇智波林羽。
他迎着数十道或惊愕、或不解、或愤怒的视线,平静地重复道:“我反对由宇智波鼬作为下一次A级任务的领队。”
“林羽!你疯了?!”一名宗家长老怒斥,“鼬是族内公认的天才,他的实力……”
“实力?”林羽打断他,目光却直直地刺向主位旁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我承认,哥哥曾经是。但我想请问各位,最近半年,哥哥在任务中的表现,是否出现了多次‘不必要’的查克拉损耗?是否在面对同级别对手时,结束战斗的时间远超以往的记录?”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精准而狠辣。
族人一片哗然。
这些事情他们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但谁敢在明面上质疑宇智波鼬?
鼬终于抬起眼帘,那双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然而,只有林羽,那个从小就最擅长解读他微表情的弟弟,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针扎似的痛意。
林羽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抽,几乎让他窒息。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脸上的冷漠。
成了。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这份剧痛,这份割裂,一定让那个潜藏在他体内的“东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渴望。
它正在因这兄弟间的裂痕而蠢蠢欲动,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自那日之后,林羽开始刻意回避与鼬的一切共同行动。
他宁愿接取更危险的单人任务,也不再与鼬并肩。
宇智波的天才兄弟骤然决裂的传闻,如风一般在木叶村内暗暗流传。
半月后,一次边境巡逻任务。
林羽故意在一个岔路口“失误”,泄露了一丝查克拉波动,仿佛一个经验不足的下忍。
不出所料,三名戴着雾隐面具的流浪忍者如鬼魅般从林中窜出,冰冷的杀气瞬间锁定了他。
“宇智波的小鬼,你的写轮眼我们就收下了!”
林羽佯装惊慌,笨拙地结印抵挡,查克拉的运转故意显得紊乱不堪。
他精准地计算着对方的攻击轨迹和自己的闪避极限,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将一个“力战不支、即将崩溃”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在一把淬毒的苦无即将刺穿他喉咙的瞬间,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鼬。
“叮!”
火花四溅,鼬手中的苦无精准地格开了致命一击,但另一名雾隐忍者刁钻的攻击已至。
为了护住身后的林羽,鼬的侧身稍慢了半分,一道寒光划过,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臂。
林-羽瞳孔猛地一缩,视线死死地钉在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熟悉的温热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滚烫得像是烙铁。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不问缘由地挡在我身前。
可这一次,我不能再让你为我的计划流血了。
“哥!”他发出一声压抑着万千情绪的低吼,双眼中的双勾玉疯狂旋转,一股狂暴的查克拉轰然爆发,将剩余的敌人震退。
当晚,夜凉如水。
林羽独自一人坐在南贺川的岸边,冰冷的河水倒映着残月。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银白的羽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媒介,能够直接沟通他精神世界深处的那面“心狱镜”。
他闭上眼,将一股精纯的精神力注入银羽。
一段被他精心编织的“记忆”影像,缓缓地向心狱镜的最深处传递而去。
影像中,是他自己。
他站在曾经与鼬一同练习手里剑的树下,脸上挂着冰冷的、陌生的笑容。
他拿出那张童年时画下的、约定要永远并肩作战的画,然后,当着“记忆中”鼬震惊的目光,一点一点,将它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