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将这段记忆……压制了下去!
“混账!”他暴怒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啪!”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
他喘着粗气,低头看去,瞳孔却骤然收缩。
只见洁白的瓷器碎片上,那些本应杂乱无章的茶渍,竟诡异地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行纤细却清晰的小字:
“你说过的话,孩子都记得。”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团藏浑身一僵,如坠冰窟。
这不是幻觉!
这是警告!
是来自那个“实验体七号”的报复!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颤抖:“来人!立刻!封锁档案库所有与‘实验体七号’相关的记录,列为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查阅!违者,杀无赦!”
命令下达时,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只隐藏在绷带下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宇智波老宅。
林羽缓缓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眉心的银纹耳,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来自团藏精神世界的剧烈共振。
血引,成功了。
他将玉瓶中剩余的血晶小心翼翼地封入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内里空无一物的护身符中,然后起身,走出了这间囚禁了他三日的静室。
他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了南街的宇智波祠堂。
他避开守卫,来到祠堂后院的地基角落。
这里,曾是宇智波一族最初那七位立下守誓血盟的长老埋骨之地,无数族人的祈愿与情绪在此交织、沉淀,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精神共鸣场。
林羽将那枚封着血晶的护符,深深地埋入了地基的石缝之下。
“娘,”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您用命埋下的线,很长,很结实。现在,我用它来缠住他的脚,一步一步,直到他再也动弹不得。”
第二天,异变陡生。
数名虔诚的宇智波族人正在祠堂内祷告,突然间,他们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祷词,齐刷刷地抬起头,用一种空洞而稚嫩的童声,整齐划一地低声吟唱起来:
“他说过……不碰孩子的……”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宛如一群被操控的木偶,在进行一场集体的梦游。
正在族地巡查的鼬恰好目睹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心中剧震,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他立刻想到了林羽,想到了那个被埋下的护符。
他匆匆赶回林羽的住处,推开门,却见林羽正坐在桌前,指尖蘸着清水,在光滑的桌面上缓缓画着一幅无比精细的布局图。
那赫然是团藏在根部地下的议事厅,每一道墙壁,每一条缝隙,都被他用虚线标注出来,旁边还写着一些鼬看不懂的符号,比如“震频弱点”。
“你到底想让他看见什么?”鼬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凝重。
林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他只是闭着眼,用心感知着那遥远的、已经建立起的联系。
一抹银色的勾玉状纹路,在他眉心若隐若现。
“不是我想让他看见什么,”他的声音平静而幽深,“是我想让他……再也看不见别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根部基地深处。
团藏正死死盯着面前的水晶球,试图监控木叶的每一个角落,以找出那个胆敢挑衅他的敌人。
然而,他右眼的写轮眼猛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水晶球中原本清晰的监控画面,瞬间被一片血色覆盖。
紧接着,血色退去,画面里不再是村子的街道或建筑,而是一双眼睛。
一双巨大无比的、属于婴儿的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纯粹,就那样隔着水晶球,静静地、专注地望着他。
团藏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双婴儿眼睛的瞳孔深处,一个极其复杂的螺旋状银色圆环,正缓缓浮现,旋转。
那纹路,竟与林羽那枚消失在祠堂地基下的护符上,所刻画的纹路,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