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劈开了鼬脑海中的所有迷雾。
他猛地从廊下站起,心脏狂跳带来的窒息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不是系统,不是战斗,而是母亲的生命献祭!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回了那间尘封已久、属于母亲的卧房。
空气中还残留着母亲最爱的紫罗兰香气,如今却像无形的锁链,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发疯似的翻找着,每一个抽屉,每一件衣物,都承载着让他心痛的回忆。
终于,在衣柜的最底层,他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木盒。
盒中,一本封面已经磨损的《宇智波育儿手札》静静躺着。
鼬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捏不住那本薄薄的手札。
他一页页翻过,上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记录着他和林羽成长的点点滴滴。
从第一次开口说话,到第一次提炼出查克拉,每一个瞬间都被小心翼翼地珍藏。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丝异样的凸起。
是一个夹层!
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划开封口,一张泛黄的薄纸滑落出来。
上面没有繁复的封印术式,只有一行用血写成的密文,字迹因干涸而呈现出暗红色,仿佛母亲泣血的悲鸣:
“双生心同频,光轮始于痛。左承耳语道,右启观世瞳。”
这十六个字,如同十六把尖刀,狠狠刺入鼬的心脏。
他瞬间回忆起母亲生命最后的那个黄昏,她虚弱地躺在病榻上,将一枚雕刻着双羽的护符交到他手中。
她剪下自己和林羽的两缕发丝,分别缠绕在护符的两枚银环上,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鼬,照顾好弟弟……等到你们一个听不见,一个看不见时,光,才会醒来。”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光之轮”根本不是什么天降的恩赐,而是母亲以生命为代价发动的禁术——“心织”!
她将自己最后残存的灵魂与生命力,编织成一道血脉契约,封印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灵魂深处。
而激活它的钥匙,不是天赋,不是努力,而是最极端的痛苦与牺牲!
林羽自毁双目,正应了那句“一个看不见”;而自己因任务常年在外,对弟弟的痛苦“听而不闻”,竟也成了契约的一部分!
就在鼬被真相的洪流吞噬时,林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哥,找到了吗?”
鼬猛然回头,看到林羽静静地倚在门框上,双眼依旧紧闭,那张过分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你……都知道了?”鼬的声音干涩沙哑。
“不全知道,但我‘听’到了。”林羽的指尖在胸口的银色纹路上轻轻划过,“我能感觉到,火影楼地下的最深处,有一个‘静默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心跳,所有的查克ラ波动,在那里都会被彻底吞噬、抹平。那里就像一个绝对的黑洞,我叫它‘无心室’。”
他顿了顿,语气森冷了几分:“团藏用来培养精神蛊母体的地方,一定就在那里。母亲当年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它的存在,知道宇智波的未来必有一劫,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们留下这最后的底牌。”
鼬紧紧攥着那张密文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明白了,林羽的疯狂,林羽的逆行,全是为了今天,为了将母亲留下的唯一希望,从绝望的土壤中唤醒!
“哥,把母亲的遗发和那枚双羽护符拿来。”林羽的声音将鼬从悔恨中拉回,“以我的血为引,就在这里,画出‘双生共鸣阵’。阵眼,就是当年母亲咽气的位置。”
夜色如墨,宇智波老宅静谧得如同坟墓。
冰冷的木质地板上,一个以林羽鲜血绘制的复杂阵法缓缓成型,血腥气与紫罗兰的残香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诡异而庄严的气息。
阵法的中心,正是当年那张病榻所在的位置。
林羽褪去上衣,露出胸口那片不断变幻形态的银色纹路。
他盘膝坐于阵心,将那枚缠绕着兄弟二人与母亲发丝的双羽护符置于膝上,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鼬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俯下身,将那只覆盖着银纹的左耳,紧紧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下一秒,一阵微弱而富有节奏的“咚咚”声,从他的银纹中传出,通过地板,渗入整个阵法。
那是心跳声!
是林羽重生九年来,他用银纹记录下的,自己的每一次心跳!
从初醒于这个世界,那夹杂着迷茫与恐惧的慌乱心跳;到第一次在家族会议上顶撞长老,那充满坚定与决绝的沉稳心跳;再到为了激活“光之轮”,亲手毁掉双目时,那混杂着剧痛与无畏的狂乱心跳……九年份的心跳录音,如同最恢弘的史诗,通过“双生共鸣阵”开始“播放”,每一段心频,都是对血脉深处那道禁术契约的一次猛烈撞击,一次声嘶力竭的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