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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邪阵启幕(1 / 2)

凌晨三点十五分。

距离笔记本中记载的“至阴之时”——三点三十三分,仅剩最后的十八分钟。

陈玄墨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胖子闻言,胖胖的身体一个激灵,连忙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那把磨得锃亮、此刻却显得有些滑稽的工兵铲斜插在背包侧袋,几包分装好的硫磺粉和所剩不多的黑狗血瓶子在口袋里碰撞发出轻微声响,还有那个从招待所顺来的旧手电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朝陈玄墨重重点头:“妥了,墨哥!”

两人不再犹豫,借着建筑物和绿化带的阴影,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灵,迅速而安静地靠近白天标记好的那个隐蔽检修口。位置在纪念堂侧后方,被一堆茂密的冬青灌木半掩着,若非提前知晓,极难发现。

陈玄墨蹲下身,轻轻拨开灌木,露出后面那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低矮洞口。一股混合着陈旧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从里面飘散出来,与外界夜晚清冷的空气截然不同。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路边那几辆静默的车辆,郑队长的人就在那里,但他们只能守在外围,里面的风暴,只能由他和胖子去面对。

“跟紧我,收敛气息。”陈玄墨低声嘱咐了一句,率先矮身,灵活地钻了进去。胖子不敢怠慢,吸了吸肚子,努力缩小体积,也跟着挤了进去,动作竟比平时敏捷了不少。

检修通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两人没有立刻打开手电,而是先在入口处适应了一下黑暗,同时屏息凝神,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外面世界的寂静,在这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成为一种沉甸甸的、压在人心头的死寂。只有彼此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擂动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陈玄墨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那块变得温顺的青铜罗盘,此刻正传来一阵阵清晰而急促的震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那不是示警,更像是一种面对同等级别能量场时的自然共鸣与排斥。而他紧握在右手中的那枚新炼制成功的“星铁破煞针”,则传递来一种冰冷的触感和隐隐的、渴望破邪的微颤。针体内被强行束缚的那一丝阮黑本源邪气,此刻更像是一个嗅到了血腥味的猎犬,变得躁动不安。

“墨哥,好像……更冷了?”胖子抱着胳膊,小声嘟囔,牙齿有点打架。这不完全是心理作用,越往深处,空气的温度确实在明显下降,是一种渗入骨头的阴寒。

“邪阵的力量在凝聚。”陈玄墨言简意赅,他的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如鹰,凭借着过人的目力和对气机的感应,勉强能分辨出脚下粗糙的水泥地和通道的大致轮廓。“他们应该已经在上面了。”

他所说的“上面”,自然指的是纪念堂那宏伟的八角形屋顶。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陈玄墨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三点三十三分,还有大约十分钟。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发生了。

起初只是感觉通道内的黑暗变得更加浓郁,仿佛墨汁里又掺入了粘稠的胶质。紧接着,一丝丝、一缕缕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雾气,开始无声无息地从通道墙壁的缝隙、从头顶的检修孔盖边缘渗透进来。

这黑雾并非火灾产生的浓烟,它更淡,更飘忽,带着一种冰凉的质感,所过之处,连空气中原本残留的微尘似乎都停止了漂浮。它不呛人,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腐朽与腥甜的怪异气味,轻轻一嗅,便让人头脑微微发晕,心生烦恶。

“起雾了?”胖子也注意到了这异常,紧张地四下张望,手已经摸向了工兵铲的柄。

“不是普通的雾。”陈玄墨压低声音,语气凝重,“是邪阵散发出的能量场具现,能干扰普通人的感官和精神,甚至……遮蔽生机。”他想起老教授的翻译,那个“眼之主降临”仪式需要汇聚庞大的阴煞之气,这弥漫开来的黑雾,恐怕就是前兆。

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意念沉入罗盘,罗盘反馈回来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在罗盘的感知中,整个纪念堂及其周边区域,正被一个不断扩大的、淡黑色的能量罩缓缓笼罩,而这检修通道,已然处于这能量罩的边缘内部。

“阵法已经开始运转了,比预想的还早一点。”陈玄墨沉声道,“阮黑是铁了心要在‘至阴之时’达到能量峰值,完成仪式。”

他不再等待,示意胖子打开手电。一束昏黄的光柱划破黑暗,在弥漫的稀薄黑雾中形成一道明显的光路,显得有些朦胧。

“走,去我们白天发现的那个通往舞台下方的岔路口,那里是内部结构的一个节点,或许能找到上去的路,或者直接破坏下方的支撑。”陈玄墨根据记忆和图纸,迅速做出了判断。从内部直接上到屋顶显然不现实,最好的办法是找到阵法与建筑结构结合的关键点,进行破坏,从而影响甚至中断屋顶的仪式。

两人加快脚步,沿着熟悉的检修通道向深处摸去。脚下的地面似乎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兽正在头顶缓缓苏醒,汲取着大地的力量。

越往里走,那黑雾似乎变得稍微浓郁了一些,手电光柱的穿透力也减弱了几分。空气中那股怪异的味道更加明显,耳边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仿佛无数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般的杂音,搅得人心神不宁。

“妈的,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胖子忍不住骂了一句,紧紧跟在陈玄墨身后,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黑暗,生怕哪里突然冒出点什么。

与此同时,纪念堂那宏伟的八角攒尖顶之上。

夜色是最后的掩护,都市遥远的光晕在这里变得暧昧不清。屋顶平台并非完全平坦,飞檐斗拱在黑暗中勾勒出沉默而巨大的剪影。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屋顶中央附近。为首的,正是脸色依旧带着病态苍白,但眼神却燃烧着疯狂与怨毒的阮黑!他身上的衣袍有些破损,气息也远未恢复到全盛时期,显然象岗和废弃农药厂接连受创,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此刻,他佝偻的身躯却挺得笔直,左手那节乌黑的骨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令人不安的幽光。

他身旁,站着那个干瘦阴鸷的老头,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神深处却跳动着与阮黑如出一辙的狂热。另外还有四名身着深色劲装、眼神空洞麻木的核心信徒,如同没有生命的傀儡,分立在几个方位,手中捧着一些奇特的法器:黑色的旗幡、刻满符文的骨器、盛放着不明液体的陶碗。

在阮黑的正前方,那面布满裂纹、灵光黯淡却依旧顽强悬浮着的邪罗盘,正缓缓转动着。盘身上那些扭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中心那根微缩的黑色骨指指针,颤巍巍地指向夜空某个特定的方位。

“时辰……将至……”阮黑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如同破旧风箱拉扯,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他抬头望了望被城市光污染弄得有些模糊的星空,尽管看不到月亮,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至阴的力量正在天地间汇聚、攀升。

他伸出完好的右手,指甲尖锐而乌黑,在空中缓缓划动。随着他的动作,一丝丝精纯的、蕴含着其本源力量的黑色煞气,如同拥有生命般注入到悬浮的邪罗盘之中。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