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窟!翻涌的黑水表面瞬间凝结了一层薄冰!胖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连惊叫都发不出来!
陈玄墨首当其冲!那股冰冷死寂的煞气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刺入他的身体!尤其是他心口那黯淡的胎记,仿佛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灼痛!这灼痛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自他生命本源深处被强行引动的、狂暴的愤怒和不甘!一种被囚禁、被镇压了无数岁月的滔天怨念,通过这煞气,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呃啊啊啊——!!!”陈玄墨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吼!那不是他一个人的声音,仿佛有无数个被镇压的怨魂在他体内同时咆哮!他眼前瞬间血红一片!原本因失血和寒冷而虚弱不堪的身体,被这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狂暴力量强行点燃!一股比之前更加暴烈、更加原始的毁灭气息,混合着不屈的意志,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他原本被暗流拖拽着靠近巨棺的身体猛地一滞!双瞳深处,两簇骇人的血色火焰疯狂燃烧起来!那不是光,而是沸腾的命火被煞气彻底点燃、失控暴走的外显!
“吼——!”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充满了痛苦与暴虐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他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锁定在那道正在缓缓掀起的青铜棺盖缝隙上!那里,是煞气的源头,也是引动他体内狂暴力量的关键!
老板的身影在十几米外浑浊的水中冒出头,剧烈地咳嗽着,吐出黑水。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煞气和陈玄墨身上爆发的狂暴气息惊住了。他看着陈玄墨血红的双眼和那口正在开启的巨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他本能地向后划水,试图远离那口散发着不祥的青铜巨棺。
陈玄墨对老板的举动恍若未觉。他所有的意识都被心口那焚烧般的剧痛和体内狂暴的力量占据,被那棺盖缝隙中透出的、仿佛同源相吸又同源相斥的恐怖煞气牵引!
“开——!!!”一声嘶哑狂暴的咆哮从他喉咙里炸出!
在胖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老板惊疑不定的注视下,陈玄墨竟然放弃了挣扎,反而借着水流的推动,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全身被点燃的力量,猛地扑向了那口正在开启的青铜巨棺!
他染血的右手,五指箕张,带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决绝,狠狠地、死死地扣在了那道正在渗着黑液、散发着滔天煞气的棺盖缝隙边缘!
冰冷的青铜触感传来,瞬间被胎记爆发的灼热覆盖!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量波动以陈玄墨的手掌和青铜棺盖的接触点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陈玄墨只觉一股冰冷死寂与灼热狂暴相互纠缠的洪流,顺着手臂狠狠冲入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从内到外彻底撕裂!他口中鲜血狂喷,但扣住棺盖的手指却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体内那股被彻底点燃的七杀命火,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向他的右臂,注入那厚重的青铜棺盖!
“给我——开——!!!”陈玄墨嘶吼着,全身肌肉贲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右臂上血管暴突,皮肤瞬间变得赤红滚烫!一股沛然莫御的蛮力混合着狂暴的命火,狠狠作用在棺盖之上!
嘎吱——吱呀——!!!
令人牙酸的、如同万年锈蚀金属被强行扭曲的刺耳声响,猛地从那道缝隙中爆发出来!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穿耳膜!
那厚重无比、刻着“七杀镇此,永世不出”八个镇压古篆的青铜棺盖,在陈玄墨这蕴含了狂暴命火的徒手一扣、一掀之下,竟然真的、极其缓慢地、却又不可阻挡地向上移动起来!
缝隙在扩大!粘稠的黑液如同脓血般加速渗出!那股冰冷死寂的煞气如同找到了突破口,更加汹涌地喷涌而出!
陈玄墨全身都在剧烈颤抖,口鼻溢血,皮肤下仿佛有火焰在流动,双眼中的血色火焰燃烧到了极致!他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炸裂的火炉,却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倾注在掀开这镇压了他宿命的棺盖之上!
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极度的震撼。
老板在水中稳住身形,远远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眼神剧烈闪烁,惊疑、贪婪、忌惮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算计。他并未再靠近,反而缓缓向后又退了一段距离,如同毒蛇般蛰伏在浑浊的水中,死死盯着陈玄墨和那口正在被强行开启的巨棺。
嘎吱——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在陈玄墨拼尽全力的最后爆发下,那重逾千斤的青铜棺盖,终于被彻底掀开、翻转,重重地砸落在旁边的黑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
棺盖内侧,那面布满蛛网状裂痕的巨大青铜古镜暴露出来,镜面在浑浊的水光映照下,反射着扭曲破碎的光。
棺材,敞开了!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如同万年古墓最深处沉淀的腐朽气息,混合着冰冷刺骨的煞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陈玄墨喘息如牛,全身脱力,几乎要瘫软下去,全靠扣在棺沿的手支撑着身体。他强撑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看向棺内——
没有预想中狰狞的尸骸!
没有堆积如山的陪葬珍宝!
棺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层厚厚的、如同骨灰般的灰白色尘埃,静静地铺在棺底。
而在那层灰白色的尘埃中央,一枚小小的、边缘磨损的圆形物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是一枚赌场筹码。
陈玄墨染血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伸向那枚孤零零的筹码。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边缘,将它从尘埃中捻起。
筹码入手冰凉沉重,正面是模糊不清的彩色图案,依稀能辨认出赌桌和轮盘的轮廓。翻到背面,蚀刻着一行清晰的英文字母和一个醒目的标志:
**葡京娱乐场**
**AcAU**
澳门!
这枚来自澳门赌场的筹码,如同一个冰冷的嘲讽,静静地躺在这口镇压着“七杀”的古老青铜棺椁深处。
陈玄墨死死攥着这枚冰冷的筹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缓缓抬头,血红的双瞳越过翻涌的黑水和弥漫的煞气,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死死钉在远处水中老板那张阴鸷的脸上。
一股无声的、冰冷彻骨的杀意,如同这阴河之水,在他心底汹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