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聘礼(2 / 2)

“我…我的布老虎?!”胖子惊愕瞪眼,随即寒意顺脊椎爬上来,“操!谁…谁把我小时候玩意儿翻出来了?!还…给这鬼新娘当嫁妆?!”

心神剧震瞬间——

异变陡生!

礼盒中穿大红嫁衣“女尸”,紧闭双眼猛地睁开!

没有眼白瞳孔!只有两团浓得化不开的、深渊般漆黑!

同时,一股极其阴冷怨毒气息,如同实质冰水,猛地从“女尸”身上爆发!

“嗬——!”

一声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响、带着浓烈尸臭的嘶鸣,猛地从“女尸”鲜红嘴唇爆发!声音尖锐扭曲,充满无尽怨念不甘!

“女尸”身体以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僵硬姿态,猛地从礼盒中弹坐而起!大红嫁衣风雨中猎猎作响!纯黑眼睛如同两枚冰冷钉子,瞬间锁定近在咫尺的陈玄墨!

“墨哥小心!”胖子惊恐尖叫破庙门口响起!

陈玄墨在“女尸”睁眼瞬间全身肌肉绷紧极限!嘶鸣响起同时,本能后撤半步,手中陨铁匕首带乌光,闪电般削向“女尸”抓向自己的灰白干枯手爪!

噗嗤!

匕首毫无阻碍削断“女尸”手腕!断口处无血肉,只有灰白色劣质纸浆般碎屑飞溅!断手连同紧握的破布老虎,掉入泥水!

“女尸”动作无丝毫停滞!仿佛不觉疼痛!断裂手腕喷出一股灰黑色散发浓烈腐臭粘稠液体,身体借势猛地前扑,仅剩左手死死托青铜罗盘碎片,直直戳向陈玄墨胸口胎记位置!速度快如鬼魅!纯黑眼中只有死寂疯狂!

“玄墨!退!”老鱼头嘶哑吼声急迫!

陈玄墨瞳孔骤缩!鬼东西目标胎记!右脚猛蹬地,身体向后急掠!同时左手腕一翻,几枚边缘锋利铜钱脱手而出,带破风声射向“女尸”头颅胸口!

噗噗噗!

铜钱深嵌“女尸”身体,如打进朽木!只溅起几蓬灰白碎屑!“女尸”前扑动作微滞,纯黑眼死死盯着陈玄墨胸口,喉咙发出更凄厉怨毒嘶鸣!

“操!敢动我墨哥?!”胖子门口看得目眦欲裂,巨大恐惧瞬间被怒火冲散!他猛地举起怀中沉重冰冷尸油灯罩,不管里面封着的邪术残页,用尽全力砸向扑向陈玄墨的“女尸”!

“去死吧!丑八怪!”

呼——!

沉重黄铜灯罩带呼啸风声,狠狠砸“女尸”后背!

砰!!!

沉闷巨响!

“女尸”身体如被重锤击中,整个向前猛扑,重重砸泥水里!后背嫁衣撕裂大口子,露出里面灰白色纸浆般身躯,赫然镶嵌几根边缘锋利、闪幽光黑色长钉!钉子深嵌“身体”,排列诡异图案!

被她左手死死托着的青铜罗盘碎片,猛烈撞击下脱手飞出,空中划弧线,掉不远处泥泞中!

“嗬嗬嗬……”被砸趴的“女尸”泥水里剧烈扭动,发出更怨毒不甘嘶鸣,断腕后背破口处不断喷涌灰黑粘稠液体,散发作呕恶臭。挣扎想爬起,纯黑眼依旧死盯陈玄墨方向。

“快!趁现在!”老鱼头急吼,枯瘦手飞快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黄符纸,顾不上嘴角流血,咬破食指用血飞快画复杂符文!

“妈的!还挺抗揍!”胖子见一击得手,精神大振,拖伤腿想冲过去补刀。

“别过去!”陈玄墨厉声阻止。目光锐利扫过“女尸”后背露出的黑色长钉,又看掉泥水里的罗盘碎片和匕首。这东西邪性,物理攻击效果不大!

他猛想起细纲“红线缠棺钉”!虽非棺材钉,但这黑钉显然镇邪锁魂关键!

“胖子!红线!”陈玄墨一边警惕盯泥水挣扎扭动“女尸”,一边快速喊。记得胖子背包有备用登山绳,里面掺红尼龙线。

“啊?红…红线?”胖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卸背包飞快翻找。“有!有!登山绳!有红尼龙!”

老鱼头画好符咒,枯瘦手指夹三张血符,浑浊眼死盯怨气冲天“女尸”,口中念念有词。

就在胖子扯出一截带红尼龙线的登山绳时,泥水里“女尸”猛地发出尖锐到极致嘶嚎!

“嗷——!!!”

一股浓烈几乎凝成实质的灰黑怨气猛地爆发!四周雨点仿佛被排斥开,形成短暂真空!

“女尸”以极其扭曲怪异姿态,猛从泥水中弹跳而起!无视后背破洞喷涌“污血”,仅剩左手以违背常理幅度向后扭曲,身体前倾,双腿微曲,脚尖踮起,摆出古怪架势!

然后——

“咿——呀——!”

一声凄厉高亢、带浓浓粤剧腔调的唱腔,从鲜红嘴唇迸发!声音尖锐刺耳,穿透风雨,在寂静山坳凄厉回荡!

伴随唱腔,“女尸”身体以僵硬诡异韵律舞动!大红嫁衣破袖翻飞,沾泥水袖甩动,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但身段架势,赫然粤剧《紫钗记》霍小玉经典唱段《剑合钗圆》起手式!

“冤——沉——海底——呀——难——消——受——”

(僵硬甩袖)

“十——载——恩——情——付——东——流——”

(身体僵直旋转)

“钗——分——镜——破——肠——欲——断——”

(仅剩左手做断裂手势)

“望——断——云——山——泪——暗——流——”

(“女尸”纯黑眼转向陈玄墨方向,无焦点,姿态却似充满悲怆控诉!)

一个穿大红嫁衣、浑身泥污、散发尸臭怨气的“女尸”,在荒山破庙前泥泞雨夜,用凄厉扭曲粤剧腔唱《紫钗记》!画面诡异荒诞到极致!令人寒毛倒竖!

胖子拿红尼龙绳,彻底傻眼,嘴巴张大能塞鸡蛋,眼珠快瞪出来:“我…我操…她…怎么唱上了?!这他娘的…是…尸戏啊?!”

老鱼头浑浊眼充满极致惊骇凝重,夹符纸手指微颤,嘶声道:“怨…怨灵附物!借…借戏言志!她…示警!示什么警?!”

陈玄墨心脏狂跳!示警?这诡异“尸戏”是传递信息?他强迫冷静,不看诡异舞姿,集中精神听扭曲凄厉唱词!每字都可能是线索!

“钗——分——镜——破——肠——欲——断——”

(再做断裂手势)

“望——断——云——山——泪——暗——流——”

(“泪暗流”三字格外凄厉)

“三——更——罗——盘——转——”

(僵硬左手猛指掉泥水里的青铜罗盘碎片!)

“七——星——借——命——还——”

(仅剩左手又猛指陈玄墨左手腕灼痛七星印记!)

唱到这,“女尸”动作猛顿!纯黑眼仿佛燃无形火焰!她死死“盯”陈玄墨,鲜红嘴唇咧开诡异弧度,似无声狂笑!

“咿——呀——!!!”

最后凄厉破音尖啸直冲云霄!

“女尸”身体如同抽掉所有支撑,猛地垮塌!大红嫁衣迅速灰败腐朽,如同燃尽纸灰!整个身体连同嫁衣,风雨中飞速分解溃散,化作一滩散发恶臭灰黑泥浆,融入地上积水淤泥,只留下那几根深钉地面、边缘锋利的黑色长钉,在雨水中闪幽冷光泽。

凄厉扭曲唱腔,如同被掐断喉咙,戛然而止!

破庙门前,只剩死寂!风雨声灌入。地上,除了几根诡异黑钉和那块泥水里的罗盘碎片,只剩一滩迅速被雨水冲淡的污迹,以及胖子那只沾满污泥的破布老虎。

死寂,只有风雨呼啸。

胖子抱着红尼龙绳,呆若木鸡看那滩消失的污迹,又看地上黑钉和布老虎,最后目光转向陈玄墨老鱼头,小脸煞白,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带着巨大后怕浓浓困惑的话:

“墨…墨哥…老鱼头叔…她…刚才唱啥意思?三更罗盘转…七星借命还…这…是唱词儿…还是…给咱们留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