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趁机将罗盘碎片按在胎记上,青光暴涨的刹那,所有金线都像被磁铁吸引一般朝他涌来,缠绕在他的身上。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两根金线穿透了他的左臂,伤口处竟然开始结晶化。
“这玩意儿在吸老子的血!”他抄起冰镐斩断金线,断口处喷出的黑血凝成了一个骷髅头图案,看得人毛骨悚然。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中的罗盘碎片突然发烫。他将碎片狠狠扎进了天枢女尸的眉心。
整座地下室突然地动山摇,女尸们发出高频尖啸,震得玻璃器皿接连爆裂,碎片四溅。
老周的金牙突然弹射而出,在空中化作九枚带倒刺的飞镖,向着三人射来。
林九叔的道袍突然鼓胀如帆,袖中飞出一串铜钱组成的锁链:“二十年前你偷学《撼龙经》残篇,今日该还债了!”
铜钱锁链缠住老周脖颈的瞬间,陈玄墨看见他后颈浮现出熟悉的北斗刺青——和林九叔背上的一模一样!
“快看地面!”胖子突然指着积水惊呼。
血水正沿着地砖缝隙流动,渐渐勾勒出了广州地图的轮廓。
珠江的位置闪烁着1997四个数字,而六榕寺的位置赫然钉着枚青铜钉,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女尸们的尖啸突然变成整齐的经文吟诵声,陈玄墨手中的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
他猛地将碎片插入积水中,电流般的触感窜遍全身——九具女尸的天灵盖同时炸开,飞出九枚带血的铜钱!
“收钱!”林九叔甩出个八卦布袋。
铜钱入袋的刹那,老周突然撕开胸口——他的心脏位置嵌着块青铜罗盘,盘面缺失的正是天枢碎片!
陈玄墨本能地将手中的碎片掷出,青铜碰撞的脆响中爆出刺目火花,老周发出非人的咆哮。
老周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像般塌陷,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血水中浮着枚翡翠扳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当心!”胖子突然扑倒陈玄墨。
血水里钻出上百条金线小蛇,每条蛇头都顶着张缩小的人脸,张牙舞爪地扑来。
林九叔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敕令”二字,金线蛇群顿时灰飞烟灭,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震动愈发剧烈,天花板开始掉落水泥块。
三人顺着通风管道爬出时,整栋楼已经倾斜成了四十五度角,摇摇欲坠。
暴雨中,老板那辆面包车正在江边疾驰而去,车尾门缝里洒落点点金芒,如同散落的星辰。
“追!”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起来,手中碎片指向了珠江方向。
胖子扒着货梯钢索滑降而下,半空中还不忘吐槽:“这特么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追到滨江西路时,面包车突然急刹漂移起来。
十几个冷藏箱摔出车厢,其中一个裂开的箱子里滚出了一串冰冻的眼球,看得人头皮发麻。
陈玄墨闪避不及踩爆了两颗眼球,粘稠的汁液竟在地上画出了个残缺的符咒图案。
“这是……六榕寺的镇魂符!”林九叔的烟斗突然冒起青烟来,“他们用眼珠子当朱砂!”
老板从驾驶室探出身来,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张用金线缝合的皮面具!
他扯洪武通宝铜钱,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实验体1997号,你逃不掉的。”
骷髅嘴开合间飞出成群尸蛾来,每只蛾翅上都纹着七星图案,扑扇着翅膀向他们扑来。
陈玄墨挥动裹尸布驱赶着尸蛾群,布上的《往生咒》突然发出梵唱声来,震落了大片尸蛾。
胖子趁机抡起路障砸碎了车窗,从副驾拽出了个金属箱来。
箱盖弹开的瞬间,九根金线如同箭矢一般射向他的面门。
陈玄墨飞身扑救过去,胎记突然爆出青光来,将金线定在了半空中。
“这是……”林九叔用烟斗拨开金线查看起来,瞳孔骤缩——只见每根金线内部都裹着根人类脊椎骨节上刻满了微型《往生咒》!
这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江面突然掀起巨浪来,那艘澳门赌场游轮再次出现。
甲板上的探照灯扫过江面时,陈玄墨清楚地看见船舷上刻着“阴阳墟”三个血字,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老板的骷髅身躯突然散架开来,颅骨滚进江中前嘶吼着:“九阴尸吼时,就是你的死期!”
金属箱里的青铜罗盘突然自动拼接起来,天枢碎片归位的刹那,珠江上浮起了九根青铜柱来。
每根柱顶都站着具女尸,她们张开嘴来,江面顿时回荡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诵经声来。
“闭耳!”林九叔撕下道袍塞住了胖子和陈玄墨的耳朵。
然而陈玄墨却感觉经文声在脑中越来越清晰起来,眼前浮现出了一幕幕陌生的画面——1945年的六榕寺地宫之中,年轻时的老板正往一个婴儿的后背刺着北斗七星的刺青……
“墨哥!”胖子的吼叫把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只见手中的罗盘正在疯狂震动起来,天池位置浮出了一张血绘地图——六榕寺地下三十米处用红圈标着个骷髅头标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林九叔望着渐渐沉没的青铜柱和江面上那艘游轮的方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摊开掌心一看,咳出的血珠里裹着半片金线:“明日午时,必须下地宫……”话未说完,游轮方向突然射来了一排弩箭。
陈玄墨挥动裹尸布格挡着弩箭,然而箭矢却在空中自爆了开来,金粉烟雾中浮现出血色倒计时——距离1997年7月1日还剩999天!
这数字如同催命符一般让三人心中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