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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龙吻机关(2 / 2)

两人被冲出舱门时,晨曦正刺破江雾。陈玄墨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看见沙面岛地底埋着七具青铜棺。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他听见族老在江心狂笑:阴阳墟开,七杀归位!

晨雾裹着柴油味黏在脸上,陈玄墨的睫毛结满冰霜。他攥着林九叔遗留的铜烟斗,斗嘴残留的牙印正渗出黑血——这是今早族老被青铜罗盘吞噬前,塞进他怀里的最后物件。

这玩意能当烧火棍使不?胖子搓着冻僵的手指凑过来。他后背的蜈蚣刺青被江水泡得发胀,第十八节腹甲上的1997编码正渗出黄脓。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跳动,烟斗在掌心自动旋转。斗钵里积攒的烟灰扬出,在空中凝成沙面岛地下管网的立体图。胖子突然惨叫,他的影子被朝阳拉长扭曲,竟变成双头蜈蚣扑向烟斗。

蹲下!陈玄墨抡起烟斗砸向影子。青铜与青石相撞的刹那,整条十三行码头的地砖翻涌如浪。成排的铸铁井盖弹起,二十七盏青铜灯笼从地底升起,灯油里泡着的正是林九叔的道袍碎片。

胖子扒着排污管喊:墨哥,灯笼在列阵!陈玄墨的瞳孔突然缩成竖瞳——每盏灯笼的光束里都悬浮着半块蜈蚣刺青,正拼凑成完整的阴阳八卦。

烟斗柄突然发烫,陈玄墨下意识含住斗嘴。浓烈的尸臭味冲进喉咙,视线瞬间被黑雾笼罩。1945年的实验室在雾中浮现:林九叔将双胞胎弟弟钉入青铜棺时,烟斗正插在棺盖的北斗阵眼。

咳咳...陈玄墨吐出黑血,血珠坠地化作小翠的残影。她指尖轻点烟斗上的云雷纹,整条码头突然地动山摇。胖子刚抓住的排污管突然软化,变成缠满铜丝的机械蜈蚣。

接着!陈玄墨将烟斗抛向空中。斗钵里的烟灰遇风自燃,绿色火焰吞没机械蜈蚣。胖子趁机滚到货箱堆后,扯开篷布竟是成箱的1983年特供桐油。

青铜灯笼突然齐声爆鸣,灯油化作火雨倾泻。陈玄墨踹翻油桶,燃烧的桐油在地面汇成血色蜈蚣。烟斗在火中浮沉,斗柄裂开弹出半卷羊皮纸——竟是《撼龙经》缺失的烟斗篇!

戌时三刻,烟灰破煞...陈玄墨念着经文,抓把尸蟞干尸塞进斗钵。浓烟喷涌而出的刹那,整条码头的青铜灯笼同时炸裂。蛰伏在地底的机械蜈蚣破土而出,却被烟柱缠成麻花。

胖子突然指着江面:快看水底!燃烧的烟灰落在江面,映出潜艇残骸里的景象——林九叔的机械躯壳正在重组,胸腔里嵌着的半块罗盘与陈玄墨的胎记共鸣。

烟斗突然脱手飞向江心,陈玄墨的胎记离体追去。胖子情急之下咬破舌尖,血雾喷在蜈蚣刺青上。刺青暴长成锁链缠住烟斗,斗嘴喷出的烟圈在空中凝成阴阳墟三个篆字。

江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二十七具青铜棺破浪而出。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归位,将烟斗吸附在腕间。最后一缕烟雾散尽时,沙面岛榕树下的青石板裂开,露出刻满日文的731部队勘探碑。

墨哥,这碑在渗血!胖子用衣角擦拭碑文。陈玄墨的烟斗突然插入碑顶缺口,斗柄旋转间,整块石碑碎成二维码般的网格。晨光穿透网格时,地下传来蒸汽火车的轰鸣。

两人跌落进垂直甬道,陈玄墨的后背擦过发烫的铜管。胖子突然惨叫,他后背的蜈蚣刺青正在吞噬工装裤。陈玄墨反手将烟斗按在刺青上,斗钵里的余烬突然爆燃,烧得蜈蚣节节败退。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成排的玻璃罐泡着婴儿标本。每个标本后颈都烙着北斗胎记,罐体标签写着七杀容器。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烟斗突然自动装填烟丝,点燃时浮现出林九叔的残影。

师父...陈玄墨刚开口,残影突然暴起掐住他喉咙。胖子抡起铁椅砸碎玻璃罐,福尔马林液中的婴儿突然睁眼,机械蜈蚣从他们口中钻出。

烟斗柄突然弹出刀刃,陈玄墨凌空斩断三只蜈蚣。绿血溅在墙面的《粤港龙脉图》上,1997.7.1的标记突然流动起来,汇向沙面岛地底的红色叉号。

整座实验室开始崩塌,陈玄墨拽着胖子撞进通风管。烟斗在黑暗中发出微光,照见管壁刻满的摩斯密码。胖子边爬边念:小心...烟斗...有诈...

前方突然透进天光,两人从教堂彩窗跌进忏悔室。陈玄墨的烟斗自动插入告解孔,神父的遗骸突然抬手,掌心攥着的正是青铜罗盘最后一块碎片。

窗外传来汽笛长鸣,二十七艘幽灵船正在珠江口集结。陈玄墨将碎片按进烟斗,整支烟斗突然解体重组,化作袖珍罗盘嵌回胎记。

墨哥!胖子突然指着自己胸口。那些被蜈蚣刺青腐蚀的伤口里,正渗出写满生辰八字的铜丝。陈玄墨的罗盘胎记突然离体,化作火网罩住胖子。

晨钟响彻沙面岛时,最后一缕黑烟从胖子七窍溢出。两人瘫坐在教堂台阶上,望着朝阳把珠江染成血河。陈玄墨摩挲着恢复原状的烟斗,忽然发现斗柄内侧新刻着一行小字:

七月初七,阴阳墟开,烟斗为钥。

晨雾在教堂尖顶上凝成水珠,陈玄墨摩挲着烟斗上新刻的字迹。胖子瘫坐在台阶上啃叉烧包,油渍在石板上洇出个模糊的龙形,墨哥,你说这阴阳墟里头有没有叉烧饭管够?

话音未落,整座教堂突然震颤。彩窗上的圣徒画像齐齐转头,琉璃眼珠射出红光聚焦在烟斗上。陈玄墨翻身滚下台阶,他刚才坐的位置被红光烧出个焦黑的字。

七月七...胖子盯着石板上的字迹咽口水,这不牛郎织女相会那天吗?他怀里的叉烧包突然爆浆,肉馅在台阶上汇成矿脉图,油脂勾出的白虎山三字正渗着血丝。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跳动,烟斗自动指向告解室。他们踹开尘封的木门,神父骸骨手中的《圣经》突然翻页,泛黄的纸页上粘着半张发霉的矿洞地图。

这比三姑婆的裹脚布还难闻!胖子捏着鼻子抖开地图。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喷出火星,烧穿地图夹层——1945年的日军勘探报告赫然在目,配图正是林九叔将罗盘碎片植入婴儿脊椎的场景。

教堂地下室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两人顺着血迹斑斑的旋梯往下,每级台阶都刻着731的钢印。胖子踩到第七级时,整面墙突然翻转,成排的玻璃罐在烛光中显现,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矿工尸体手掌都缺了无名指。

墨哥,这指头...胖子用手电照向罐底,二十七枚断指正在罐底拼出北斗七星。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发烫,斗柄弹出刀刃划破手掌。血珠滴在玻璃罐上,浮现出白虎山矿洞的立体投影。

投影中的运煤轨道突然活过来,变成青铜锁链缠住胖子脚踝。陈玄墨挥刀斩断锁链,刀刃崩出的火星点燃墙角的桐油桶。爆炸的气浪掀翻木箱,泛着尸臭的矿工服下压着半卷羊皮地图。

这纹路...陈玄墨展开地图,白虎山的等高线竟与他胎记的脉络重合。胖子突然怪叫,他后背的蜈蚣刺青正在吞噬地图边缘,被吞食的部分显露出澳门赌场的平面图。

地下室深处传来铁轨的轰鸣。两人追着声源撞开铁门,生锈的矿车轨道上停着辆昭和年间的蒸汽机车。锅炉里燃烧的竟是人面菇,驾驶座上的骷髅穿着林九叔的道袍。

这老东西到底有多少分身?胖子抡起铁锹砸向骷髅。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吸附在操纵杆上,仪表盘亮起血红的1997。机车猛然启动,成群的机械蝙蝠从顶棚扑下。

陈玄墨踹开锅炉门,人面菇的尖叫在隧道里回荡。胖子趁机将地图塞进燃料口,羊皮在火焰中显形出三维投影——矿洞最深处供奉着青铜罗盘,盘面插着七根刻满生辰八字的铜钉。

隧道突然垂直下坠,失重感让胖子把早饭吐在仪表盘上。呕吐物中的萝卜干竟吸附成箭头,指向右侧的逃生通道。陈玄墨拽着胖子跃出驾驶舱,矿车在身后炸成火球。

火光映亮洞壁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组成摩斯密码。胖子边跑边破译:小心...师父...话音未落,整条隧道突然透明化,他们看见林九叔正在下层实验室将蜈蚣刺青烙向婴儿。

那是...我?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在玻璃幕墙上撞出蛛网裂痕。实验室里的林九叔猛然抬头,机械眼射出红光烧穿三层岩壁。胖子拽着陈玄墨滚进岔道,背后的花岗岩被熔成岩浆。

矿灯突然集体爆闪,陈玄墨的烟斗在强光中投影出逃生路线。路线终点是贴满符咒的青铜门,门环上的睚眦兽首正咀嚼着半具腐尸。胖子用油污的袖子擦门环,咸水渡的船锚徽章在锈迹下显现。

墨哥,这锁眼...胖子突然被门环咬住手指。陈玄墨将烟斗插入兽首鼻孔,青铜门轰然开启的瞬间,二十七具悬棺从洞顶降下。每具棺材都在渗血,汇聚成1997.7.1的血河。

悬棺突然炸裂,穿矿工服的僵尸手持铜钉扑来。陈玄墨反手甩出烟灰,燃烧的灰烬在空中凝成罗盘虚影。胖子趁机捡起爆破筒,炸塌的岩层露出隐藏的升降梯。

电梯门闭合的刹那,林九叔的机械臂捅穿铁皮。陈玄墨将烟斗卡进齿轮,机械臂突然调头刺穿林九叔自己的胸腔。升降梯坠入深渊时,他们看见矿洞最底层的青铜罗盘正在苏醒,盘面浮现出香港暴雨夜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