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线扫过洞顶时,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倒垂的钟乳石上,竟然捆着九具现代装束的尸体,他们的心口都插着一枚澳门赌场的镀金筹码!
“是上周失踪的驴友!”胖子认出一具女尸冲锋衣上的logo,惊呼道。
而陈玄墨却盯着尸体脖颈上的北斗七星刺青,那形状与他胎记完全吻合,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就在这时,尸菇突然集体转向,伞盖上的面孔扭曲成了降头师的模样,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
“闭气!”陈玄墨大喊一声,甩出三枚五帝钱钉入菌毯。
铜钱遇到腐殖质自燃起来,炸开的火星引燃了孢子云。
在熊熊绿火中,他们瞥见洞窟深处有石桌石凳,桌上摆着腐烂的祭品,碗筷竟然在自动夹菜!
胖子突然眼神发直,摇摇晃晃地走向石桌:“烧鹅…蜜汁叉烧…”
陈玄墨拽住他的后领,发现他的瞳孔里竟然映出了饕餮纹——分明是中了尸菇的致幻毒素!
就在这时,石桌上的瓷碗突然飞起,热腾腾的汤水直泼面门。
陈玄墨侧身闪避,汤汁溅在岩壁上,腐蚀出了“借寿宴”三个篆字。
筷子也凌空飞来,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滴入汤碗的瞬间,整桌祭品突然长出血肉——那只烧鹅竟然变成了泡发的胎儿手掌!
“醒来!”陈玄墨咬破舌尖,混着阳血的唾沫喷在胖子脸上。
胖子猛地打个激灵,抄起石凳砸向自动夹菜的碗筷:“请你大爷吃断头饭呢?”
石凳砸碎的瓷片里飞出成群尸蹩,它们的甲壳上刻着“1997.6.30”的日期。
尸菇突然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菌丝如浪潮般涌来。
陈玄墨的罗盘射出一道青光,在菌毯上烧出一条逃生通道。
两人狂奔向洞窟深处时,胖子突然踩中了个软物——竟是一本泡胀的日记!
封皮上印着胖子曾祖父商号的烫金徽记。
“民国二十六年…购得白虎山地契…”陈玄墨边跑边翻页,泛黄的纸页上的墨迹遇血显形:“日军大佐赠青铜罗盘,需以血脉温养…”
跑动中,日记最后一页滑出半张照片——曾祖父与日军军官碰杯,杯中液体泛着尸油的光泽。
前方出现岔路,左侧洞壁钉着“危険”的标牌,右侧却飘来阵阵叉烧的香气。
胖子突然眼神涣散,流着哈喇子往右拐:“米其林三星…”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拽着他撞向左侧岩壁。
腐臭的叉烧味瞬间变成尸臭,右侧通道里堆满了印着“1997专供”的陶罐,让人不寒而栗。
二十米开外的石台上,青铜罗盘碎片悬浮在血池上方,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玄墨刚迈步走向石台,整座洞窟突然翻转九十度。
他们像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一般翻滚起来,最后狠狠地摔进了一个摆满民国家具的密室——八仙桌上,半碗发霉的云吞面正冒着热气。
“这他娘是…我家祖宅?”胖子摸着黄花梨太师椅上的商号印记,声音发颤。
就在这时,镜框里的曾祖父照片突然转头,用广府白话念道:“食碗面,反碗底…”(吃里扒外)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留声机上,唱片转动放出昭和军歌。
墙上的月份牌开始倒翻,日期从1997年6月30日飞速回退至1945年8月14日。
镜中突然伸出一只泡胀的手,攥着一把生锈的“王麻子”菜刀砍来!
“蹲下!”陈玄墨扑倒胖子,菜刀擦着他的头皮嵌入留声机。
唱片炸裂的碎片中,浮现出林九叔年轻时的身影——他正在给昏迷的婴儿后背烙下胎记,手术台边的收音机在放着《何日君再来》的曲子。
密室突然渗水,浮起了九盏青铜灯。
最大那盏灯芯里困着曾祖父的残魂,正嘶吼着指向东南墙角。
陈玄墨踹翻博古架,露出后面被菌丝覆盖的保险箱。
密码盘上的日文假名正对应“1997”的片假名写法。
当陈玄墨转动密码盘时,整座密室突然活化起来。
太师椅张开了獠牙,八仙桌腿变成了腐尸手臂,向着两人扑来。
胖子被地毯卷成了粽子,嘴里还咬着半块发霉的鸡仔饼:“救命!我家祖宅成精了!”
保险箱弹开的瞬间,九道金光激射而出。
陈玄墨的胎记自动离体,化作一张光网兜住了飞出的物件——竟是半卷用鲛人皮制成的《撼龙经》,以及三枚刻着徐福船徽的青铜骰子!
那骰子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就在这时,尸菇的尖啸突然在头顶炸响,菌丝冲破密室穹顶,像是一条条狂舞的巨蟒。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进保险箱后的密道,只见山魈正在前方挥舞着罗盘碎片引路。
密道尽头的浪涛声里,电子音效混杂其中,如同鬼魅在低语。
陈玄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却被一束探照灯晃得睁不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只见五米开外的地下暗河上,竟然漂着一艘迷你赌船!
那赌船船头的老虎机闪烁着“1997”的红光,格外刺眼。
甲板上的荷官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摇着的骰盅,竟是用婴儿头骨制成的!
“买定离手——”荷官突然用广府白话吆喝起来,声音阴森森的。
面具眼洞里的尸菇孢子簌簌掉落,像是下了一场诡异的孢子雨。
胖子突然眼神发直,兜里的铜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自动飞向赌桌,“这局我押大!”他大喊一声。
“回来!”陈玄墨见状,急忙甩出登山绳缠住胖子的肥腰。
绳扣刚系紧,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血浪,浪头里浮出九具青铜棺椁,棺盖上嵌着的赌场筹码正在发烫,把河水蒸出带着叉烧味的雾气,让人闻之欲呕。
荷官仿佛没察觉到异样,突然掀开骰盅,三颗泡发的眼球蹦到赌桌上,滚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胖子突然口吐白沫,瞳孔里映出曾祖父与日军碰杯的画面,像是被什么邪物控制了心神。
陈玄墨的罗盘“人卷”组件突然解体,七枚铜钉像是被无形之力操控,精准刺入赌船桅杆。
当啷一声,船帆上浮现白虎山地契的投影,地契角落的日军印章正在渗血,一滴一滴,落在甲板上,化作一团团黑雾。
“破!”陈玄墨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阳血。
赌船在血雾中扭曲变形,露出锈迹斑斑的日军潜艇残骸。
山魈突然从舱门钻出,爪子抓着半本泡烂的航海日志。
陈玄墨夺过日志,内页的摩斯密码在血光中显形:“徐福船队携罗盘三卷,人卷葬于……”他心中一惊,难道这罗盘三卷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就在这时,暗河突然断流,潜艇残骸坠入深渊。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向最近的青铜棺椁,棺内传出指甲抓挠的声响,让人心惊胆战。
棺盖被震开的瞬间,九条金线缠住陈玄墨脖颈,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借寿……九十九……”棺内躺着的竟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古董店老板,他的腐尸突然开口,胸腔里蹦出一只红眼尸蹩。
陈玄墨的胎记迸发青光,尸蹩甲壳上的“1997”编号突然自燃,火焰顺着金线蔓延,将整具腐尸烧成灰烬。
灰烬中露出半枚澳门赌场的镀金筹码。
胖子突然鬼叫一声:“水里有东西!”
陈玄墨低头看去,只见暗河底沉着成排的玻璃罐。
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个穿着不同年代服饰的自己,后背的胎记位置插着输血管,管子的另一端连接着白虎山矿脉图。
“都是克隆体!”陈玄墨惊呼一声。
他的罗盘突然吸附在棺椁上,盘面浮现出dNA螺旋的图案。
山魈的爪子猛地拍向水面,暗河瞬间结冰。
冰层下浮现出林九叔的身影,他正在给婴儿时期的陈玄墨注射绿色液体,试管标签上写着“命格嫁接血清”。
潜艇残骸突然爆炸,气浪掀翻青铜棺椁。
陈玄墨在翻滚中抓住一根铁链,链子另一头拴着个密码箱。
箱面用日文刻着“最终手段”,指纹锁的凹槽形状与他虎口疤痕完全吻合。
“开啊!”胖子用瑞士军刀撬锁,刀刃突然被吸进锁眼。
陈玄墨将流血的虎口按上凹槽,箱内射出刺目金光——九盏青铜油灯飘浮而出,灯油里泡着发黑的陈皮,正是广府“破秽”用的新会老陈皮!
油灯突然摆成北斗阵,火光中浮现出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1997年6月30日的焰火在幻象中绽放,每簇烟花都炸出一个青铜罗盘碎片。
陈玄墨伸手去抓,碎片却穿过掌心,在冰面上拼出“借寿者死”的血书。
山魈突然发出凄厉啼哭,爪子撕开冰面。
陈玄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冰窟窿。
刺骨的寒流中,他看见徐福船队的幽灵船正在水下航行,桅杆上挂着“撼龙”旗,甲板堆满刻着“1997”的青铜棺材,阴森恐怖。
“墨哥!喘气!”胖子不知何时捞到了个氧气瓶,怼到陈玄墨脸上。
陈玄墨吐着水泡抬头,发现自己置身在潜艇的指挥舱内。
仪表盘上的日历停在1997年6月30日,雷达屏幕显示正位于香港维多利亚港下方!
舱门突然被撞开,穿昭和军装的腐尸举着刺刀涌来。
胖子抡起鱼雷管当金箍棒:“吃你胖爷一棒!”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潜望镜上,镜筒射出青光,在腐尸群中烧出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的手术台上,躺着具后背带胎记的童尸。
那胎记与陈玄墨的一模一样!
陈玄墨翻开尸体手掌,掌纹竟与自己分毫不差!
他心中一惊,难道这童尸与自己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童尸突然睁眼,腹腔内传来林九叔的录音:“七杀现世,当以命偿……”声音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整艘潜艇突然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开始。
山魈叼着救生衣冲进来,示意他们快逃。
陈玄墨最后瞥了眼正在倒计时的核弹头——显示屏上的红字赫然是:“1997.7.100:00”。
他心中一紧,拉着胖子和山魈,拼尽全力向潜艇外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