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很微弱，像是蛛丝。但秦卫疆的直觉告诉他，这蛛丝后面，可能连着一张危险的网。
他调出了“圣心疗养院”的公开资料和有限的监控画面。疗养院位于市郊，环境清幽，戒备森严，对外宣称只接收经过“圣母”亲自甄选的、有“缘”的信徒进行深度灵修。进去的人，要么彻底成为狂热的核心信徒，要么……就像那几名低阶觉醒者一样，渐渐失去了踪迹，家人往往只会得到一句“正在闭关静修，不便打扰”的敷衍。
“用微不足道的‘神迹’吸引目光和信徒，用信徒的捐赠维持运转和扩张，然后……筛选出其中拥有微弱能力的人，作为维持‘神迹’的燃料？”秦卫疆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揉着眉心，试图理清这背后的逻辑。他想起了姜炎曾经提过的一些偏门记载，关于某些古老邪术能汲取他人生命精华或异能本源，转化为己用。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这个玛丽亚，就绝不是什么慈悲的圣母，而是一条潜伏在羊群中的毒蛇。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技术支援频道：“‘百灵鸟’，深度排查‘圣光救赎会’及‘圣心疗养院’的所有资金流向、人员往来，尤其是那些进入疗养院后便信息模糊的人员。重点比对近期所有低阶能量波动记录与疗养院的访客记录。”
频道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冷静的女声：“收到。目标数据加密等级很高，需要时间。另外，队长，提醒一下，根据能量模型分析，大规模、高频次的‘治疗神迹’，尤其涉及逆转器质性损伤的，理论上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源支撑。除非对方拥有类似‘建木核心’级别的宝物，否则……持续性的‘无偿’神迹，本身就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秦卫疆：“……”他有时候觉得，跟这些搞技术的一起工作，自己那点科学世界观每天都在破碎和重组的边缘反复横跳。不过，他听懂了潜台词：玛丽亚肯定有猫腻。
“我知道了。尽快给我结果。”他放下通讯器，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玛丽亚那圣洁的面容，眼神锐利。不管你是真圣母还是假慈悲，只要触犯了底线，威胁到了秩序和平民的安全，就是异管局需要处理的目标。
……
出租屋里，陆铭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姜炎讨论着“圣母”的真假。
“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搞个教派？”陆铭异想天开，“就叫‘蘑菇神教’，专治各种不开心，入教就送亲手种的灵芝……呃，虽然可能只是长得像灵芝的蘑菇。”
姜炎终于把他的特制烤薯片出炉了，递了一片给玄璃，一片给陆铭，严肃地说：“慎言。立教收徒，因果甚大。况且，我等并无凭空治愈残疾之能。”
陆铭接过薯片，咔嚓咬了一口，味道居然还不错。“我就那么一说。不过老秦那边肯定已经注意到这女人了吧？看他一天天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的样子，这种‘网红’人物，他不可能不盯着。”
他猜得没错。只是他没想到，秦卫疆盯上的，不仅仅是“圣母”本人，还有她背后那可能存在的、用低阶觉醒者作为耗材的黑暗链条。
玄璃安静地吃着薯片，突然抬起头，看向窗外某个方向，那是市郊“圣心疗养院”的大致方位。她微微蹙眉，再次低语：“难闻……很多，哭的味道。”
陆铭和姜炎都愣了一下。陆铭收起玩笑的神色，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仿佛能穿透距离，看到那片被圣光笼罩下的阴影。
“看来，”他叹了口气，“这世道，想安安稳稳当个咸鱼，或者开个情感咨询室，都不容易啊。总有些家伙，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把美好的词汇变得……‘难闻’。”
他决定，下次见到秦卫疆，得好好“关心”一下这位劳模队长的发际线，顺便打探点关于“圣母”的内幕消息。毕竟，万一这女人的“圣光”照到他们头上，他可不想变成人家维持神迹的“充电宝”。